他的动作太快,沈未晞甚至来不及挣扎。
车棚下,两人都有些气喘。陈朝阳指着自己的山地车:“上车!我送你!”
沈未晞看着那辆没有后座、只有一根冰冷横梁的山地车,愣住了。
“快啊!雨更大了!”
陈朝阳语气急切,率先跨上车,单脚支地,朝她偏了偏头,示意她坐上来。
沈未晞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侧身坐上了那根硌人的横梁。
陈朝阳的手臂从她身侧伸过去握住车把,这个姿势几乎将她整个圈在怀里。沈未晞身体瞬间僵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坐稳了。”陈朝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雨水的湿气和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车轮碾过积水路面,发出哗哗的声音。雨帘密集得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又冷又疼,但沈未晞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少年胸膛传来的滚烫体温,以及他有力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最初的僵硬慢慢融化,在一次次车身颠簸中,她的后背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靠向了他温暖的胸膛。
只是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陈朝阳却浑身一僵,仿佛接到了什么重要的信号。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车速,骑得更加平稳,尽量避开那些水坑。
一路无话。
只有哗啦啦的雨声,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和彼此压抑着的、微乱的呼吸声。
快到沈未晞家巷口时,雨势稍稍小了些,变成淅淅沥沥的雨丝。
陈朝阳低声开口,声音被雨打得有些模糊:“昨天……对不起。”
沈未晞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但她抓着他小臂维持平衡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一下。
车停了。
沈未晞跳下车,浑身几乎湿透,头发黏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谢谢。”她低声说,转身就要跑进巷子。
“沈未晞!”
陈朝阳叫住她,从自己同样湿透的书包里翻出那根失而复得的白色发绳,递过去,“这个……给你扎起来吧,头发湿了贴着脖子难受。”
沈未晞的背影僵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着少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前,看着他宽大掌心里那根小小的、熟悉的发绳,又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自信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歉意、紧张,以及一丝未散尽的、因她刚才那个细微依靠动作而产生的悸动。
她沉默着接过发绳,指尖再次划过他的掌心,这一次,停留的时间似乎比第一次长了零点几秒。
她快速地将湿漉漉的长发拢起,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
“谢谢。”
她又说了一遍,声音依旧很轻,然后转身跑进了昏暗的巷子。
陈朝阳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雨水的清新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喜悦。
当他骑车回到自家小区附近时,雨已经停了。他看到李颜正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两罐可乐,屁颠屁颠地追着前面步履不停的白鹭。“白鹭!学霸!喝可乐不?冰镇的!”
白鹭目不斜视,声音清冷:“不喝。垃圾饮料。”
“那你想喝啥?你说,我立马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