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朝阳绞尽脑汁想着下一句该说什么时，沈未晞已经低下头，准备继续画画。
“等等！”
他急忙开口，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突兀，“校园艺术节，我们班想做个大型装置作品，融合篮球和绘画元素，我觉得你画得特别好！想正式邀请你合作！”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
沈未晞抬起眼，审视地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
陈朝阳赶紧补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有奖金的！一等奖奖金挺丰厚的！”
听到“奖金”二字，沈未晞眼底的冰封似乎松动了一毫米。
她沉默了几秒钟，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我考虑一下。”
她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再次低下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她无关。
陈朝阳转身离开，心里一半失落一半雀跃。至少，她没有直接拒绝。
而他身后，沈未晞握着铅笔的手，却久久没有落下。
桌角，那根失而复得的白色发绳，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约定，又像一个未解的谜题。
第二章
陈朝阳的兴奋没能逃过死党李颜的眼睛。第二天篮球训练，李颜勾住他的脖子，挤眉弄眼：“哥们儿，啥情况？魂儿被那个画画的小才女勾走了？”
陈朝阳甩开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滚蛋，训练去。”
“哟哟哟！这表情！绝对不对劲！”
李颜咋呼起来，引得旁边几个队员侧目，“你真去找人家了？‘考虑一下’？那就是有戏！需要僚机不？哥们儿经验丰富！”
“保证越帮越忙。”陈朝阳打断他，“你消停点，别吓着人家。”
“嘿！看不起谁呢！”李颜不服，凑近了压低声音，“我听说那姑娘挺难的，家里条件不好，性子独得很。你确定要啃这块硬骨头？”
陈朝阳看着场边跳跃的篮球，眼前却闪过沈未晞那双清冽又带着一丝脆弱的眼睛。
“她不是硬骨头。”
他轻声说，更像是在告诉自己，“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耐心。”
李颜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完了完了，陈朝阳你彻底完了！栽了！”
最终，奖金的诱惑力，或者说内心深处一丝对温暖和认可的渴望，让沈未晞答应了合作。
他们的“创作基地”定在了教学楼顶楼很少有人去的天台。
这里安静，视野开阔，能俯瞰大半个校园，傍晚时分，夕阳会把这里染成一片暖金色。
最初的几天，气氛难免尴尬。陈朝阳带来的各种零食饮料堆在角落，沈未晞看都没看一眼，全程一脸公事公办，只讨论装置的结构、画面的构图。
打破僵局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乱了沈未晞摊开一地的草图。
陈朝阳反应极快，长腿一迈，手脚利落地抓住了好几张飞散的画纸，小心翼翼地将卷起的边角捋平，才递还给她。
“谢谢。”
沈未晞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一丝活泛的气色，不像之前那样紧绷。
“画得真好。”陈朝阳由衷赞叹，指着一张场景速写，“比我说的……好太多了。”
沈未晞抿了抿唇，没说话，但耳根却微微泛红，低头整理画纸的速度也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