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库里南荣归故里，一份十个亿的投资合同，是我砸醒这座沉睡小镇的见面礼。
村口，为了前途一脚踹了我的前女友林纾，用单薄的身体拦住了我的车队。
她攥着拆迁通知，眼眶血红：“江辰，学校的砖瓦，你一块都不能动！”
我摇下车窗，笑了。
“当初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滚开。”
“别脏了我回家的路。”
01
中秋前一天，清溪镇炸了。
十几辆黑色豪车组成的铁龙，碾碎了村口黄土路的宁静。
打头那辆库里南，车头的欢庆女神像，比王屠夫家最肥的年猪还晃眼。
车队停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激起漫天灰尘。
我就是从这棵树下滚出去的。
七年。
七年前一个雨夜，也是这，我谈了三年的女朋友林纾，亲手把我送她的银戒指，扔进了旁边发臭的水沟。
保镖为我拉开车门，撑开伞。
我一双白得像手术工具的Loro Piana休闲鞋，踩上了这片土地。
乡亲们穿着汗衫，伸长了脖子看我，像看动物园里来的稀罕玩意儿。
“那是老江家那个混小子江辰？”
“我的乖乖，这车得卖多少头猪才能换啊？”
我喜欢这种眼神，混杂着嫉妒、羡慕和恐惧。
我没急着发烟散酒，而是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落在了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缩着脖子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是我的远房堂叔，江富贵，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和嚼舌根。
我冲他招了招手。
他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跑了过来，搓着手，一脸谄媚。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少说也有一万，直接塞进他手里。
“富贵叔，七年不见，还是这么精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帮我办件事，给我盯紧了林纾和赵家那小子，他们这些年有什么事，芝麻绿豆大的都算，一天之内，我要知道所有。”
江富贵捏着那沓钱，眼睛都直了，点头如捣蒜：“辰……辰总，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搞定了他，我才开始散烟散酒，脸上挂着练了上万次的商业微笑，游刃有余。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当年那个穷得叮当响的泥腿子，现在，是他们必须仰望的存在。
助理张越的电话打进来，声音干练：“江总，镇长赵德福在‘清溪山庄’等您，最高规格。”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准备上车。
人群突然像被劈开，一个女人挤了出来。
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露出两条细得能折断的小腿。
林纾。
七年，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双曾亮得像有星星的眼睛，现在，死气沉沉。
她没看我。
她径直走到我助理面前，递上一份皱巴巴的文件，声音不大，却像石头一样硬。
“你好，我是清溪镇中心小学的老师，林纾。我想跟江总谈谈学校拆迁的补偿和安置。”
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射。
我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不哭不闹，冷静得像在菜市场买菜。
只有那攥着文件发白的手指，出卖了她。
张越看了我一眼，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林老师，江总今天行程满了，您可以和我的秘书预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