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飘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他根本没放下。
他只是，找了一个我的替代品。
晚宁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眼圈慢慢地红了。
那天晚上，他们分床睡的。沈修竹睡在床上，晚宁在旁边的软榻上，和衣躺了一夜。
第二天，晚宁的眼睛是肿的。
敬茶的时候，沈修竹跟她道歉，说自己昨晚喝多了，胡言乱语。
晚宁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
可我知道，这事，过不去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
几天后，晚宁换下了一身红妆，穿上了素雅的常服。
沈修竹看着她，突然说：“你别戴那支银簪子。”
他从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支通体透亮的玉簪。
“戴这个。”
晚宁愣住了。
因为那支玉簪，是我的。是我最喜欢的一支。
“这……这是姐姐的遗物，太贵重了。”晚宁推辞道。
“我让你戴，你就戴。”沈修竹的语气，不容置喙，“这个……衬你。”
晚宁不敢再反驳，只好让丫鬟，把玉簪插在了发间。
沈修竹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我飘在一旁，浑身发冷。
他不是觉得玉簪衬晚宁。
他只是觉得，戴着我簪子的晚宁，更像我。
4
从那支玉簪子开始，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修竹开始全方位地，改造晚宁。
“晚宁，你怎么在看这种市井话本？”他皱着眉，从晚宁手里抽走一本书，换上了一本诗集，“朝朝在世时，最喜读诗。”
我气得在旁边直翻白眼。
放屁！我最讨厌读诗了！那些酸不溜秋的句子，看得我头疼。我喜欢看话本，尤其是写江湖侠客的！
可怜的晚宁，只好捧着那本她根本不感兴趣的诗集，一个字一个字地啃。
“晚宁，你这身衣服颜色太素了。”他又说，“去换那件鹅黄色的。我记得，朝朝穿那件，最好看。”
我的魂魄在旁边跳脚。
鹅黄色显黑啊呆子！我皮肤白才敢穿！晚宁的肤色，穿那个颜色简直是灾难！
果然，晚宁换上那件鹅黄色的长裙，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还土里土气的。
沈修竹却像没看见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样好多了。”
好个屁！
我简直要被这个直男审美给气活过来了。
最过分的，是他开始纠正晚宁的言行举止。
晚宁吃饭的时候，喜欢先喝汤。
“不对。”沈修竹突然放下筷子，“朝朝都是先吃饭，后喝汤。”
晚宁只好把汤碗放下，默默地扒饭。
晚宁走路，步子轻快。
“慢一点。”沈修竹在她身后说，“朝朝走路，从不这么急躁。要像……像风拂杨柳。”
我差点一口鬼血喷出来。
风拂杨柳？那不成水蛇了？我走路明明是虎虎生风好吗！
晚宁被他这么一说，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走得同手同脚，别提多别扭了。
她开始学着我的样子，吃饭，走路，看书。
她甚至开始模仿我的语气说话。
可她终究不是我。
东施效颦的结果，就是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