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怀孕的消息,是她用高跟鞋尖告诉我的。
那天她刚从医院检查回来,把化验单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我脸上。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抬起脚,用那细长的鞋跟踢在我的小腿骨上。
一阵钻心的疼。
“喂,冯京妄,”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猜猜,是谁的种?”
我僵在原地,小腿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冰冷。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裤兜,那里揣着一张我偷偷去医院做结扎手术的报告单。
我想告诉她,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也许能让我们之间有那么一丝重新开始的可能?
哪怕这个可能性建立在如此不堪的基础上。
我的手刚碰到那张纸,还没来得及掏出来。
初初的高跟鞋就像钉子一样,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鞋跟精准地碾磨着我的手骨,皮肉瞬间被刺破,一个血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火辣辣地疼。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弄。
血泡越来越大,颜色变得暗红。
我看着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然后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当然是我的孩子。随你,初初,肯定好看。”
初初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大笑,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她松开脚,像踢开一块碍事的石头一样踢开我的手腕,“对,随我,好看。可惜,是个小窝囊废。”
12
初初怀孕后,陈哥来得更频繁了。有时甚至会过夜。
一天晚上,我在客厅打地铺,听到初初在房间里呕吐。
我赶紧爬起来,想去厨房给她倒水。
刚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陈哥不耐烦的声音:“烦不烦啊,大晚上的吐个没完。”
“怀孕不都这样吗?”初初的声音带着委屈。
“谁知道是谁的种,这么折腾人。”陈哥嘟囔着。
“你什么意思?”初初的声音尖利起来。
“没什么意思。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