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恨自己这种条件反射，但它就像被训练出来的巴甫洛夫的狗，无法控制。
6
陈哥和初初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换成了吵闹的综艺节目。
啤酒罐开启的声音，嬉笑打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在厨房里熬醒酒汤。
这是惯例。
陈哥每次来，都会喝不少，初初会命令我提前准备好醒酒汤。
砂锅里的汤微微翻滚着，冒着热气。
我小心地放盐，尝了尝，觉得味道应该刚好。
刚端过去没一会，初初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穿透了电视的噪音，“冯京妄！汤咸了！”
“哎，来了。”我应着。
手忙脚乱地拿起糖罐，舀了一小勺糖放进去，搅匀。
又尝了一口，似乎有点甜了，但应该能盖过咸味。
不一会儿，初初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甜了！你想腻死陈哥啊？重煮！”
7
我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沉默了两秒。
然后端起碗，送到自己嘴边，仰起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下去。
滚烫的液体划过喉咙，食道，一路烧灼到胃里。
剧烈的痛感瞬间传来，舌头和口腔内膜仿佛被烙铁烫过。
我强忍着没有咳嗽出声。
把空碗放下，打开水龙头。
我用冷水冲刷了一下烧得发痛的嘴。
然后，面无表情地重新拿起一个锅，接水，开火，拿出新的姜和蜂蜜。
“磨蹭什么呢？”初初的声音又响起来，“陈哥渴了，快点！”
“就……就好。”我忍着喉咙的灼痛回答。
“跟你说话真是费劲，”她抱怨道，“煮个汤都煮不好，废物。”
烫伤的舌头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这样也好，无论咸甜，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
正好。
8
工资被拿走后的第二天，我揣着那两张过期的优惠券，还是去了超市。
我想买点最便宜的面条。
剩下的钱，也许能给初初买个小发夹，她上次好像多看了两眼。
在廉价蔬菜区，我又看到了那捆打折的芹菜，价格比昨天更低了。
我正犹豫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哟，这么巧？”
是陈哥，搂着初初的腰。
初初手里提着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袋子，显然刚进行了一番消费。
我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优惠券藏到身后。
“藏什么呢？”陈哥眼尖，一把抢了过去，“哈？过期优惠券？初初，你这狗日子过得挺节俭啊。”
初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变得恼怒：“冯京妄！你丢不丢人！捡这垃圾干什么？”
“我……我想买点面条……”我小声说。
“买面条用优惠券？”陈哥夸张地笑着，把优惠券撕碎，扔在我脸上，“爷赏你的，不用谢。”
碎纸片纷纷扬扬落下。
初初瞪着我：“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眼！”
我低下头，从他们身边快步走开。
能听到陈哥对初初说：“这种窝囊废，你当初怎么看上的？”
初初的回答飘进耳朵：“年轻不懂事，被狗舔了脚，就觉得是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