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每天，亲自，给他喂药，擦洗身体，做康复按摩。
他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虽然，还是没有醒。
但，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色。
呼吸，也越来越，有力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他，按摩腿部的肌肉，防止萎缩。
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喜。
抬头，正好，对上他，缓缓睁开的，双眼。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深邃，锐利。
但，少了几分，警惕和杀意。
多了几分，迷茫和打量。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是你……救了我？”他问，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上次，清晰了许多。
我点点头。“算是吧。”
他沉默了。
眼神，很复杂。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他看着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你的，寡妇。拿着王府的供奉，逍遥自在。”
“我不想当寡妇。”我说，“当寡妇，有什么好？”
“况且……”我看着他，笑了笑，“你死了，我这个冲喜的‘灾星’，恐怕，第一个，就要被拖出去，给你陪葬。”
“我这个人，很怕死。”
我的直白，让他，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那笑容，很浅，很淡。
却像，冬日里的阳光，瞬间，让他那张，冰冷的脸，生动了起来。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他说。
4
楚君晏醒了。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整个镇北王府。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王府的二夫人，柳氏，和她的儿子，楚君泽。
他们来清风苑，探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柳氏，是镇北王爷的侧妃。
王爷常年，镇守北疆。
府里的事，基本都是，她在打理。
她一直盼着，楚君晏这个嫡子，早点死。
好让她的儿子，楚君泽，顺理成章地，继承世子之位。
现在，楚君晏，不仅没死，反而，还醒了。
她心里的失望和怨毒，可想而知。
“哎呦，我的好侄儿。”柳氏一进门，就拿着帕子，假惺惺地，抹着眼泪，“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病，婶娘我，有多担心。”
楚君晏，靠在床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他看着柳氏，那精湛的演技，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有劳，二婶，挂心了。”他的语气，很淡。
“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楚君泽也上前一步，一脸“真诚”地说，“前几日，弟弟我还说，要去法华寺，为你祈福呢。”
“是吗？”楚君晏看着他，似笑非笑，“那就有劳，二弟了。”
柳氏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和挑剔。
“这位，就是，沈家送来冲喜的，昭昭姑娘吧？”
她故意，不叫我“世子妃”，只叫我“昭昭姑娘”。
这是在，提醒我，我的身份，上不得台面。
“回二夫人的话，正是。”我福了福身，不卑不亢。
“嗯。”柳氏，点了点头，“模样，倒还算，周正。就是，太瘦了些，看着，没什么福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