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我听说林砚尘留恋教坊司夜不归宿的事情了,你为何要这般隐忍纵容他!”张士鸿压不住心中的愤怒。自己当做宝贝一般珍视的女子被别人捷足先登抢了去,本就痛心,如今听闻许梅染受到这般侮辱,他实在是怒不可遏,又满心遗憾愧疚,“茵茵,都怪我当初优柔寡断。如果我当初执意去你家提亲,你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士鸿哥,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感激你爱护我,尊重我。如今在林家的日子比原来好得多,我很满足。”许梅染宽慰道。
“林大人的人品我放心,知道他们待你不会差。可是林砚尘这头倔驴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气愤!他平日里虽说自由散漫,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等事!如今竟还搬到学院居住,留你独守空房,真是岂有此理!”
“士鸿哥,你懂,能用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他回不回家,我都能接受。”许梅染垂下眼眸,似乎下定决心,又抬头向张士鸿温柔地笑着,“对了,士鸿哥帮我试试这件袍子,你和砚尘身形相似,我近来都未曾见过他,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罢,笑眼盈盈地将袍子递给张士鸿。
张士鸿愣了愣神,知晓许梅染的言外之意,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接过袍子轻轻抚摸着,喃喃道:“你何时学得这手艺?林砚尘这龟小子何德何能,娶到茵茵你啊!哎……”说罢,将袍子穿上,长短宽窄都恰恰合身。许梅染看着袍子,满意极了。腊八这天学院就要休假了,届时林砚尘一定会回来,看到这袍子不知是否会喜欢。若是他喜欢,我俩的关系应该能再缓和一些吧。能把我当作亲人也是极好的,许梅染默默地想。
送别张士鸿,许梅染满心欢喜地回府。却不知一个小厮暗地里看到了这一幕。
三日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许梅染合上手边的书,正要起身吹灯,却听到“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她警惕地起身,匆匆披了外衣,走到门前大声质问:“是谁?!”
“是我!”林砚尘不耐烦地回应。听得出喝了不少酒。
许梅染顾不得询问相公为何这么晚突然回家,怕夜寒雪大将人冻坏了,赶紧将门打开。却见林砚尘迎面扑了上来,随他涌入的还有狂风暴雪。许梅染打了个寒颤,试图挣开林砚尘的拥抱,费力得抽出一只手将门关上,再试图拖着林砚尘往里屋去。林砚尘哪能听她摆布,双手紧紧抱住许梅染,吻铺天盖地地袭来,强势霸道,像骤雨像雷鸣,劈头盖脸,让许梅染无处可躲。他的脸冰冰凉,唇却火热,在许梅染的脸颊上、脖颈上疯狂索取。许梅染起初想要推脱躲避,越挣扎他箍得越紧,越躲避他吻得越热烈,便也放弃任凭他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束在身上的胳膊松开了,唇也从脸上挪开。林砚尘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淡淡地看了许梅染一眼,绝望地闭上双眼:“许梅染,我们和离吧。”
“好。”许梅染同样淡淡地说。他身上有女子脂粉的味道,还是今年时兴的高端货,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刚从乐坊回来。
林砚尘盯着许梅染的眼睛,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没有震惊,没有担忧,没有喜悦,更没有留恋。他苦笑:“不知张士鸿知道你与我和离会作何反应,他能不顾别人非议娶你进门吗?”许梅染没有回应,转身回到榻上,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