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梅染安慰了林母几句,搀扶她坐下。弯腰作揖对二老说:“让父亲母亲费心,儿媳不孝。此事已出,下不为例。他日如果夫君再做出如此糊涂事,梅染亲自惩罚夫君,不劳父亲动手。”闹了一早上,林父林母早已疲惫,挥挥手让两人退下。
搀扶着林砚尘回房间,侍奉他更衣上药。看着他皮开肉绽,新伤盖旧伤的背,许梅染的正在上药的手有些颤抖。
“从小挨打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你尽管涂药便是。”林砚尘冷冷地丢下句话,头都没回。
许梅染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如今已是大人,夫君还需收敛性子,莫要做些出格的事情惹父亲母亲生气。再者,这背也不是铁打的,哪经受得住这么抽打。”
或许是听出许梅染的话中有些许心疼,林砚尘的语气柔和了些:“无妨,莫要担心,过几天结痂就好了。我昨夜未归,你可有生气?”
“奴家不敢。”
“哦?听丫头说你昨夜喝醉了酒。还说不是生气?”林砚尘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当然在他身后的许梅染不曾看见。
“夫君误会了,昨夜饮酒不过是想到些旧事心中不快罢了。”许梅染淡淡地说。我生气恼怒又如何,你且会怜惜?不过是场政治联系,我自知自己的地位。
旧事?你心中念的怕是那个叫士鸿哥哥的旧人吧。想到这里,林砚尘冷下脸来:“给我收拾好衣物,从今日起我要去太学院住。”
“好。”许梅染应声。这样也好,免得两人在人前装恩爱夫妻,私下里却疏离生分,许梅染心里难受。
林砚尘不在的这段时间,许梅染每日读书作画,过得很是自在。寝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些市面上难寻的绝版书籍,恰又是许梅染喜好的,她十分欣喜愉悦。林砚尘似乎也在太学院安下心来,虽然也听说他时常出入乐坊,但再也未曾彻夜不归。
眼看着黄叶尽落,北风骤起,又一个冬天将至。
近日,庭院里的腊梅花开了,整个院子都浸在清甜的花香里,许梅染时长在院中赏花作画。趁着天气晴好,她赶紧让丫头将未完成的貂绒袍子拿到院中八角亭来,她要在腊八之前赶完。从小母亲便教她读书识字,单单没教女红。许梅染还是婚后才向家中嬷嬷讨教,勉强学会了点针线活,费事巴力地改了好几遍才有了现在这件半成品。上好的深灰色貂绒,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厚厚的绒子盖住了歪歪扭扭的针脚,粗略一打眼倒也看得过去。许梅染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少奶奶,门外有位姓张的公子找您。”丫头过来通报。
张姓公子?莫不是士鸿哥?许梅染喜出望外,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袍子,抱着便跟着丫头跑出门。
果真,张士鸿在林府侧门外踱步徘徊。见许梅染跑出来,忙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