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当时之所以逃走。
是因为他起了反应。
9
从城里来的艺术大学生，在哑巴眼里皮肤白得发光。
她的嘴唇更是软得不可思议。
那两片绯红的唇瓣一遍遍含着他的手指，吮干涌出的鲜血。
当她抬起头时，他闻到了她头发上玫瑰洗发露的味道。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闻。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粗糙得有些难看的大拇指，被那么美好的嘴巴含进去，又吐出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快要蹦出来。
因为克死父母，从小就被村里人嫌弃的哑巴下意识想缩手。
说不出为什么。
他害怕被她嫌弃。
这个从城里来的女学生要是知道他那么晦气，一定会后悔这样做的吧？
可他刚退缩，就被她抓了回去，还攥得更紧。
她用自信关切的目光安抚他，没有露出一丝嫌弃。
软滑的舌尖无意识一次次与脆弱的伤口触碰。
从没和女人、甚至都不怎么和人接触的纯情哑巴，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意识到身体有了羞耻的反应后。
他逃了！
哑巴无助祈求。
希望她什么也没发现。
10
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
但外公的寿宴顺利开席。
舅妈指责舅舅要把村里那个哑巴叫来。
“晦气！”
我这才知道。
帮厨小伙是哑巴。
难怪他不叫疼呢，原来是叫不出声。
舅舅悻悻解释：
“妈让我叫的，老太太可怜人家。”
乡下规矩，得给帮厨的人一份谢礼。
我和表姐一起给帮忙的人发东西。
所有人都发完了，唯独没找到哑巴。
外婆朝我招招手。
指了指对门半坡上那片幽暗的竹林说：
“你要看的百年栾树哑巴知道，你可以请他带你去。”
我好奇问外婆：
“他就叫哑巴吗？”
外婆摇头，他当然有名字。
哑巴姓宋，但他的名字外婆忘了。
因为太久没人叫了。
晚上我和外婆睡在竹席上。
她告诉我，哑巴原本会说话。
他出生那天家里发生大火，烧死了他的爷爷奶奶。
他八岁生日的时候，家里又起了一场大火。
那场大火，不但烧毁了他爸妈辛苦重建的房子。
还带走了他爸妈的命。
只有哑巴一个人躲在水缸里活了下来。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听见哑巴说过话了。
村里人迷信，觉得他命不好，想把他赶走。
村长不忍心，让他搬到了村外半山腰的竹林里。
我问外婆：“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他？”
外婆白了我一眼。
我顿觉不妙。
“你哪次来不是吃了饭就吵着要回去？”
我心虚讪笑，赶紧撒娇说：
“这次我要待上整整一个暑假，我要在这采风完成我的毕业画作，我保证外婆你打死我我都不会提前走！”
外婆摇摇头，闭上眼睡去。
我猜她不信我能待够一个暑假。
蚊子嗡嗡嗡飞进来。
我透过窗，看着远处那片随风摇摆的竹林，一巴掌拍死撞上来的蚊子，对那个倒霉的哑巴生出浓厚兴趣。
11
一大早。
我背上自己的画板，提着谢礼去找哑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