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刺痛后，只留下酸涩。
我深吸一口气。
“宋默，我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你明白吗？”
已经塞到一半的纸条突然顿住。
“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说分开，你就会安静的离开。”
门外忽然陷入一片死寂。
好像是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屋里太黑，我没带手机，所以记不清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只知道门外突兀的安静了一阵后。
放在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从门缝下面塞了进来。
我惊讶的打开门。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
我下意识防备的眼神，刺伤了宋默的心。
他原本想靠近我的脚步，慌忙缩了回去。
他艾艾的看我一眼，似要压下眼角的潮红，忽然又垂下眼眸。
那高大的身躯好像一瞬间坍塌了下去。
就像三年前那个极力缩减自己存在感，不想被我发现内心隐秘心思的小哑巴。
我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个潮湿的夏天……
8
我第一次见到宋默。
是在外婆家布满呛人辣椒味道的灶房里。
当时正值大四下的暑假。
外公过大寿。
我这个只知道抱着画板的无业游民。
毫无意外担起回乡下给老人祝寿的任务。
吊脚楼的负一层既是养猪的地方，也是厨房。
舅舅请了好多村里人过来帮忙准备寿宴。
我是闻着那股呛喉但又让人唾液加速分泌的辣味儿寻到厨房来的。
大夏天，大厨们光着臂膀，汗流浃背。
客人们等着上菜开席呢。
大厨们忙得团团转。
零人注意我这个被外公外婆天天挂嘴边的“大学生”。
我安心蹲在长桌前偷吃糖拌花生米。
“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一道目光。
一个帮厨小伙站在案板前。
他左手摁着一条蹦跳的鱼，右手举着锋利的刀。
他可能早就发现我了，也不知道观察了我多久。
我仗着半个主人家的身份，冲他挑衅的做了个鬼脸。
那双比山泉水还清冽的眼里浮现出一丝讶色。
旁边的大师傅好像催了一声。
于是......
我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刀从鱼身上完美错过。
锋利的刀切到了他的大拇指。
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我听见帮厨的师父们发出惊慌的呼叫。
可那个当事人，却呆呆望着我。
他难道不知道疼吗？
他怎么不叫一声？
当时的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丢下手里的花生米，飞快朝他冲过去。
学校每年都开办急救课。
我果断抓起流血的大拇指，一边用力掐住虎口一边用嘴把血吮出吐掉。
呼吸的间隙，让人给我找可以包扎的东西。
五分钟不到，我就处理好了这场意外。
“你没事吧？”
我抬头问面前这个像是没有痛觉，始终不发一语的帮厨小伙。
他睫毛可真长啊。
还长得很高大。
就是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嘴巴？
许久，那卷翘的长睫毛才颤动一下。
喉结上下滚动，艰难的咽了咽嗓子。
我以为他准备开口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
他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后来我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