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像是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猛地回过头。
台灯的光线从下方打在她脸上,照得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红的,像是真的哭过。看到我,她明显吓了一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弹跳起来,后背撞在书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怀……怀瑾!你……你回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眼神闪烁,手下意识地捂住了睡衣口袋。
我走进书房,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声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身体紧紧贴着书桌,无处可退。
“这么晚,在我书房找什么?”我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低沉。
“没……没找什么。”她眼神飘忽,“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然后……然后不小心把笔掉地上了,我捡笔……”
漏洞百出的谎言。我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纸页的味道。我的目光落在她紧紧捂着的口袋上。
“手里拿的什么?”我问。
“没什么!”她立刻否认,把手捂得更紧。
读心术又开始滋滋作响,这次夹杂着她慌乱的心声碎片:“不能给他看!绝对不能!完了完了,他会不会抢?他力气那么大我打不过啊!要不要喊救命?不行,喊了人也丢光了!老天爷保佑他今天穿的是粉色内裤心情好放过我吧!”
又来了!粉色内裤!这玩意儿是过不去了吗!
我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想要把她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看个究竟的冲动支配了我。也许那东西和读心术失灵有关?也许和她那些奇怪的“梦”有关?
我伸出手,不是去抢,而是撑在了她身体两侧的书桌边缘,再次将她困住。这个姿势和早上在餐厅里如出一辙。
“鹿呦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低下头,逼近她,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出破绽,“你最好自己拿出来。”
她吓得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像风中蝶翼。声音带了哭腔:“真的没什么……就是……就是我自己的一个小东西……”
就在我们的对峙达到顶点,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动手去抢的时候,书房角落里那座老式落地钟,突然“当当当”地敲响了。午夜十二点。
钟声沉闷而悠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与此同时,书房里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明灭不定。墙壁上那些书架的影子被拉长、扭曲,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鹿呦呦吓得惊叫一声,也顾不上捂口袋了,下意识地就往我怀里钻。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揽住了她。女孩温软的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抖紧贴着我,那股奶香味更清晰了。但与此同时,我闻到空气中那股陈旧灰尘的气味陡然变得浓重起来,还夹杂着一丝……类似庙里烧香的线香味?
灯光稳定了下来。钟声也停了。书房里恢复了安静,但那种无形的压抑感却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