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接电话!我们谈谈!” “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很担心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爱你,茗儿,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那些曾经能让我心花怒放的字眼,此刻只觉得讽刺无比。爱?他的爱,太拥挤了,住着一个永远无法驱散的幽灵。
我没有回复,也没有接电话。只是默默地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世界瞬间清净了,但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我挣扎着爬起来,走进浴室。镜子里的人影吓了我一跳:妆容晕染,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昂贵的婚纱上沾满了灰尘和泪渍,像个被遗弃的破败娃娃。
我伸出手,颤抖地拉下背后的拉链,那身象征幸福和承诺的婚纱,像蜕下一层沉重的皮,滑落在地。我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身体,曾经以为这里是爱的港湾,现在只觉得无比肮脏和可笑。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冲刷下来,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用力搓洗着皮肤,仿佛想洗掉这七年来他留下的所有痕迹和气息。水混着残留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洗完澡,我换上最简单的家居服,开始清理这个小小的空间。我需要做点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洞,来证明我还活着,还能掌控自己的生活。
这时,门铃响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是他找来了吗?
我走到猫眼前,谨慎地向外望去。门口站着的,不是李立州,而是我的闺蜜,苏晓。她一脸焦急,不停地按着门铃。
我打开门,苏晓看到我,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眼圈就红了:“我的天!茗儿!你吓死我了!李立州打电话给我,说你穿着婚纱跑丢了,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我和李立州共同的朋友,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者之一。
我让她进来,关上门,疲惫地靠在墙上,将今天在摄影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苏晓听完,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骂出一句:“我靠!李立州这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样?!”
她气得在原地转圈,然后一把抱住我:“哭出来,茗儿,难受就哭出来!为这种渣男不值得!”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心好像麻木了,只剩下冰冷的钝痛。
“我不哭,”我轻声说,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为他不值得。”
苏晓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办?婚礼……真的取消了吗?”
“取消了。”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可是……你们在一起七年了……那么多共同的朋友,家人那边怎么交代?还有婚礼的定金,酒店……”苏晓忧心忡忡。
“晓晓,”我打断她,看着她眼睛,“七年,比不上一个死人的一封信。这样的感情,我要来做什么?等着以后每一次争吵,都被拿出来比较吗?等着一辈子活在一个影子的笼罩下吗?”
苏晓沉默了,她明白我说的是对的。
“家人朋友那边,我会自己去解释。至于损失的钱,”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当是付了七年的学费,买了个血淋淋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