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你算计我!你不得好死!林晚!你竟然帮着他!你——”沈聿深挣扎着咆哮,话语恶毒而不甘,却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离开现场,声音最终淹没在重新响起的骚动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场骤变,像个局外人。婚纱沉重,浑身冰冷。重要证人?呵。
屏幕里,沈知行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苏小姐,”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很抱歉将你卷入其中。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并给你应有的补偿和……”
“补偿?”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用我的身败名裂,换来你们的清算和上位?沈先生,你的道歉真廉价。”
沈知行沉默了一下,旁边的林晚似乎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
“我会处理好后续,媒体的所有报道都不会出现你的正面影像和真实信息。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沈知行最终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看似宽容实则不容置疑的决断。
新的生活?
我看着这满地狼藉,看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猎奇的目光,看着屏幕上那个注定要掌控一切的男人和那个始终沉默的女人。
我突然觉得很累,也很空。
恨了五年,谋划了那么久,最终发现自己只是别人棋盘上一颗比较关键的棋子。所谓的报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到我面前,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苏小姐,请跟我们走。”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一左一右“护送”着我,穿过混乱的人群,离开这片奢华的废墟。
闪光灯在身后疯狂闪烁,我却觉得那些光再也照不进我心里。
我被塞进一辆黑色的轿车,迅速驶离酒店。
车窗外,城市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去哪里,也不知道所谓“新的生活”究竟是什么。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林晚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苏晚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活下来的,会是谁?
车子最终驶入城郊一个僻静的别墅区,在一栋看起来低调却守卫森严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我被请进屋内,一切生活用品似乎早已准备妥当,甚至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等候着,自称是负责照顾我起居的佣人。
“苏小姐,大少吩咐了,请您暂时在这里休息,不要随意走动,外面记者和沈二少的人可能还在找您。等风头过去,他会安排您出国。”佣人一板一眼地交代。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就是沈知行承诺的“保护”和“新的生活”?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我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反锁了门,脱下那身昂贵而耻辱的婚纱,扔在地上,像扔掉一层蜕下的皮。
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
第二天,关于沈家婚礼惊天丑闻的报道果然铺天盖地,但正如沈知行所说,所有报道都模糊了我的正面,用“某苏姓女子”、“神秘新娘”代指,焦点更多地集中在沈聿深失控、沈知行临危受命接管集团、以及……林晚疑似生还的惊天秘闻上。沈聿深被暂时剥夺了集团职务,软禁在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