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视频……我以为是报复沈聿深、摧毁这场婚礼的最终武器,是我忍受五年屈辱换来的唯一解脱!可林晚……林晚她怎么会……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同样席卷了我。
但我强迫自己站稳,迎上沈聿深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喉间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的濒死体验,也激起了我所有的反骨。
我扯出一个同样破碎却冰冷的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沈聿深,你看清楚了?那是你的林晚,你的白月光!她没死!你找了五年、念了五年、甚至逼着我模仿了五年的女人,她根本没死!你冲我发什么疯?”
我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夹杂着冰块,狠狠浇在他脸上。
他瞳孔再次骤缩,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我的话无疑印证了最可怕的一种可能性——林晚真的可能还活着。
而这个可能性,对他构建了五年的偏执世界,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再看我,猛地转向台下混乱的人群,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嘶吼出声:“控台!给我把控台的人揪出来!封锁全场!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查!给我查出信号来源!”
他的声音因为失控而变调,充满了暴戾和慌乱。
会场彻底大乱。
保镖和沈家的手下试图封锁出口,却引发了更大的恐慌和推挤。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被撞倒的声音响成一片。
记者们则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拼命地想突破封锁,镜头死死对着沈聿深和我,以及那块已经漆黑的大屏幕。
我站在原地,雪白的婚纱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刺目和可笑。
我看着沈聿深失控咆哮的背影,看着这荒诞至极的一切,心脏在剧烈的震惊过后,竟然奇异地涌上一股巨大的空虚和茫然。
林晚没死。
那我这五年,算什么?
我处心积虑的报复,又算什么?
那个视频……是谁放的?
林晚的出现,是意外,还是……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猛地想起视频里的另一个主角——沈知行。
沈聿深那个病弱低调、几乎从不露面的哥哥。我接近他,引诱他,录下那个视频,原本只是为了在最致命的时刻,给沈聿深最羞辱的一击。
沈聿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他这个同父异母、却更得父亲赏识的哥哥压过一头。
可现在,林晚出现了。
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朝着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疯狂地坠了下去。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宴会厅二楼不起眼的阴影回廊里,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身影快速闪避着人群,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操作,最终按下了一个发送键。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在婚纱厚重的裙摆下,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偷偷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看邮箱。”
我的心猛地一跳。
沈聿深的咆哮在混乱的宴会厅里回荡,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却被更大的恐慌和嘈杂吞没。
保镖和沈家豢养的人手试图执行命令,粗暴地推搡着试图逃离或是举着手机的宾客,引发更多尖叫和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