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铜哨:“如果遇到危险,就吹这个哨子,三短两长,林晚秋会想办法引开日方的人。”
沈砚辞接过铜哨,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刚要说话,茶坊的后窗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陆则衍的反应极快,瞬间拔出藏在皮箱夹层里的手枪,枪口对准后窗,声音低沉:“谁?”
“是我。”一个女声传来,林晚秋从后窗跳了进来,身上还沾着草屑,“日方的人好像察觉到这里了,我刚才在胡同口看到几个便衣,正往这边走。”
沈砚辞和陆则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陆则衍迅速收起地图和衣服,塞进皮箱:“快走,从后窗走,去我之前说的那个安全屋。”
三人从后窗跳出,钻进茶坊后面的小巷。小巷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高墙挡住了月光,黑漆漆的一片。他们快速穿行,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和日语的呼喊声——日方的人果然追来了。
“前面左拐,有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个地窖。”陆则衍在前面带路,声音急促,“进了地窖,他们一时找不到。”
转过拐角,果然看到一个破旧的院子,院门虚掩着。三人冲进去,陆则衍推开院子里的一口枯井,井底有个暗门——这就是安全屋的入口。他先让林晚秋下去,再让沈砚辞下去,自己则留在最后,关上暗门,又将枯井的盖子盖好,才顺着梯子爬下来。
地窖里一片漆黑,陆则衍摸出火柴,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地窖不大,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三人都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
“没想到日方动作这么快。”林晚秋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带着点后怕,“我刚才在杂货铺观察时,看到松井一郎亲自去了悦来客栈,看来他们很重视'玉函'。”
沈砚辞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那枚印章,打开底部的暗格,取出那张密写纸:“'玉函'里装的,应该是日方在华北的布防图,一旦落入日方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在明天早上,趁'玉衡'还没被控制住,拿到'玉函'。”
陆则衍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几样东西:一把匕首、一支手枪和几张伪造的证件。“明天一早,按原计划行动。沈先生,你负责和'玉衡'接头,暗号是'竹影摇风'对'梅香映雪'。我负责掩护,林晚秋在外接应。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玉函'带出来,哪怕……牺牲自己。”
林晚秋和沈砚辞都郑重地点了点头。地窖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三尊沉默却坚定的石像。窗外的风声渐渐变大,夹杂着远处隐约的犬吠,北平城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