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什么发现吗?”林砚问旁边负责勘查的年轻警员小李。
小李摇摇头,脸上带着困惑:“除了死者手里的半片黄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匕首上没有指纹,地面上的脚印很乱,除了死者的,还有发现者和我们的,没有找到可疑的脚印。窗户外面的雪地上也没有脚印,凶手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屋顶。钟鼓楼的屋顶是坡形的,积雪很厚,只要有人踩上去,肯定会留下脚印,但现在屋顶上的雪很平整,没有任何痕迹。他又走到门口,仔细观察着反锁的插销,插销是黄铜材质的,上面有明显的撬痕,边缘有些变形,像是用某种坚硬的工具撬开的。
“陈怀安平时和谁有来往?”林砚问周志国。
“陈怀安性格孤僻,很少和人来往。”周志国拿出笔记本,“我们查了他的档案,他是本地人,年轻时在工厂上班,妻子二十年前去世后,他就辞了工作,来钟鼓楼当守楼人,一直到现在。除了每个月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几乎不出门,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邻居说,他有时候会在晚上对着铜钟说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做什么仪式。”
林砚皱了皱眉,走到铜钟旁边。铜钟很大,直径差不多有两米,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花纹,有些地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不清了。他伸手摸了摸钟体,冰凉的触感从手套传来,钟体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只有钟口的边缘有些地方被磨得发亮,像是经常被人触摸。
“这口钟有什么来历吗?”林砚问。
“据说是清朝光绪年间造的,原本是放在城隍庙的,后来城隍庙拆了,就把钟移到了这里。”周志国说,“几十年前,钟鼓楼差点被拆,后来因为是文物保护单位,才保留下来。陈怀安守楼的时候,还负责维护这口钟,每年都会找人来清洗一次。”
林砚的目光落在铜钟下面的石基座上,基座上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铜钟,凹槽里积了些灰尘和积雪。他突然注意到,凹槽的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新留下的,和周围陈旧的痕迹格格不入。他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了照划痕,发现划痕很深,像是用尖锐的工具划出来的,长度大概有十厘米左右。
“老张,你看这里。”林砚招呼法医过来,“这道划痕是不是新的?”
老张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最近几天留下的,边缘还很锋利,没有氧化的痕迹。可能是凶手在这里留下的,也可能是陈怀安自己弄的。”
林砚站起身,又看了看尸体手里的半片黄纸。黄纸很薄,像是道士用的符纸,上面的红色符号歪歪扭扭的,他认不出是什么意思。“小李,把这张黄纸拿去化验,看看上面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或者DNA。”
“好的,林队。”小李接过黄纸,小心地放进证物袋里。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很锐利。她是市局的技术科科长,苏芮,专门负责现场勘查和物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