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个饭都做不好！”李梅指着她的鼻子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饿死我们是不是？”
王寻在一旁冷笑：“妈，你要是实在不行，就别连累我们了，自己找个地方了断了算了。”
林清婉的心彻底凉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却盼着自己死。那天晚上，林清婉躺在冰冷的稻草上，整夜没合眼，眼泪把稻草都浸湿了。
轮到三女儿王雅家时，林清婉本以为女儿会贴心些，可没想到王雅比两个哥哥更刻薄。王雅的老公赵强是个生意人，家里条件不错，可他们对林清婉却吝啬到了极点。
“妈，你来了啊，赶紧把行李放了，去把我女儿的尿布洗了。”王雅开门见山，手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连杯热水都没给林清婉倒。
林清婉的腿还没好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可她还是强撑着去洗尿布。尿布堆了满满一大盆，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她蹲在水龙头下，洗了整整一下午，腰都直不起来了。
晚上吃饭时，王雅一家围着桌子吃红烧肉、糖醋鱼，却只给林清婉端来一碗白米饭和一碟咸菜。
“妈，你年纪大了，吃清淡点好，这些油腻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王雅说得冠冕堂皇，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自己嘴里。
赵强也跟着说：“是啊妈，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好歹。”
林清婉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三个孩子，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可现在，她老了，却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有一次，林清婉感冒了，咳嗽得厉害，想让王雅给她买点药，可王雅却不耐烦地说：“感冒算什么病，挺挺就过去了，浪费那钱干嘛？”
林清婉咳得整夜睡不着，第二天早上起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王雅不仅不心疼，反而嫌她咳嗽吵到自己睡觉，把她赶到了门外，让她在寒风里待了整整一上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林清婉在三个儿女家受尽了折磨，身体越来越差，心里的绝望也越来越深。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儿女眼里就是个累赘，他们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第二节
2001年的冬天，林清婉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儿女家，回到老宅自己生活。那天早上，她趁着王雅一家还没起床，拄着拐杖，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一步一步地向老宅走去。寒风刮在她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她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至少，她不用再看儿女们的脸色，不用再受他们的打骂了。
老宅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是林清婉和已故丈夫一起盖的房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墙角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屋子里落满了灰尘，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林清婉放下包袱，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屋里，看着熟悉的陈设，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里有她和丈夫的回忆，有孩子们小时候的欢声笑语，可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