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十秒,才慢悠悠地划开接听键,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上。我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点了根烟。
“陈默。”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声音,但又完全陌生。
我没说话,只是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缭绕,模糊了我的视线。
“陈默,你在听吗?”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在呢,林总。”我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么晚了打电话,是来查岗的,还是来求饶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她,一定是坐在她那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前,穿着真丝睡袍,手里端着红酒,眉头紧锁。她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想要什么?”终于,她再次开口,直截了当。
“我想要什么?”我笑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溪,你他妈现在问我想要什么?五年前,我把《尘缘》给你的时候,我想要的是你的一个肯定,一句夸奖,甚至只是一个拥抱。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我‘狗屁不通’四个字,然后转身就把它变成了你的摇钱树。”
“我想要什么?”我拔高了音量,烟灰掉在了我的裤子上,我却浑然不觉,“我想要时光倒流,回到那天,我把那份稿子,直接扔进碎纸机,而不是交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我的声音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带着压抑了五年的愤怒和不甘。
电话那头,林溪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
“陈默,过去的事,我们不提。”她的声音软化了一点,开始用她最擅长的招数,“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否认,没有我,就没有《尘缘》的今天。它只是一份躺在你抽屉里的稿子,是我,让它变成了价值百亿的IP。”
“哈!”我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偷了我的孩子,把他养大,然后告诉我,没有你这个小偷,我儿子就出不了人头地?林溪,你这套逻辑,是跟顾远那个天津包子学的吗?满嘴歪理。”
“你不要侮辱顾远!”她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一丝维护。
“哟,心疼了?”我笑得更厉害了,“看来你们俩是真的有一腿啊。怎么,他没告诉你吗?我刚请他吃完腰子,还给他分析了一下你的床上功夫。”
“陈默!你无耻!”她终于破防了,声音尖锐了起来。
“我无耻?我再无耻,也比不上你这个窃贼!”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林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
我掐灭了烟头,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我想要你,在纳斯达克敲钟的那个地方,重新召开一次发布会,对着全世界的媒体,亲口承认,《尘缘》是我写的,你,林溪,是个无耻的小偷。”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说:“你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我冷笑,“做不到是吗?行啊。那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你亲手搭起来的这个王国,一块砖一块砖地,给你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