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他反应，我直接挂了电话。
让你装逼，还金碧辉煌，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烟火。
半小时后，我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边上，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顾副总。
他穿了身骚包的白色西装，在油腻腻的环境里，像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浑身写满了不自在。他捏着鼻子，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来往的食客，那表情，活像踩了一脚屎。
“陈老-弟？”他试探着叫我。
我正嗦着一串烤腰子，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这儿呢。”
顾远看到我这副尊容，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他拉开我旁边的塑料凳，用一张一看就很贵的纸巾擦了半天，才跟受刑似的坐了下来。
“陈老弟，你这……品味挺独特啊。”他干笑着说。
“还行吧，接地气。”我把一串烤韭菜递给他，“来，顾副总，尝尝，男人的加油站。”
顾远看着那串油汪汪、撒满了辣椒面的韭菜，脸都绿了，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我晚上不吃这些。”
“切，不识货。”我白了他一眼，自己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咳，”顾远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陈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搞的那些事，对公司影响很不好。林总……她也很生气。你开个价吧，多少钱，能把这事儿平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他那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我面前。
我瞥了一眼，没动。
“顾副-总，”我故意把“副”字咬得很重，“你觉得，我跟你们谈的是钱的事儿吗？”
“那不然呢？”顾远的天津腔又冒了出来，“你把自个儿弄得跟个要饭的似的，住那狗窝，穿这身破烂，不为钱为嘛？为爱发电啊？”
我笑了，笑得特开心。
我放下签子，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顾副总，你跟林溪，睡过了吧？”
顾远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别紧张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身昂贵的白西装上，瞬间多了个油乎乎的爪印，“我就是好奇。你说，她活儿好吗？是不是也跟她在商场上一样，那么强势，喜欢在上面？”
“你他妈……”顾远“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股子混混劲儿上来了。
我却不慌不忙地靠回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怎么？急了？这就受不了了？那你知不知道，她当初拿着我的心血，一边跟我说这是垃圾，一边转头就拿去注册版权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过你们，我不要钱。我要的，是她身败名裂。你回去告诉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顾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食客都好奇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拿起一瓶啤酒，对着他举了举：“顾副-总，别激动。来，喝一个，就当给你和林溪，提前送行了。”
5
被我用一顿烧烤加几句荤话气走的顾远，显然是回去告状了。
当晚深夜，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我刻骨铭心、删了无数次却依然能背出来的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