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苏眠接手了一具被完美处理过的尸体:没有任何指纹、纤维、伤痕,甚至DNA都被漂白剂破坏。
尸检时,她在死者胃里发现一枚锈蚀的钥匙。
而钥匙对应的废弃储物柜里,只留着一本写满她名字的染血日记。
更可怕的是,日记最后一页的墨迹未干——
“欢迎加入游戏,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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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法医中心的无影灯,冷白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纤毫毕现。台上,编号ME-2023-047的男性死者静静地躺着,皮肤是一种极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被反复漂洗过。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几乎盖过了那若有若无、一丝丝渗出来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微甜腐败气息。
苏眠戴上双层手套,动作熟练地将乳胶边缘紧贴手腕。她深吸一口气,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出于一种近乎本能的仪式感——每一次解剖,都是与死者的最后一次对话。助手小陈已经将初步检查器械准备妥当,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刚入行不久的年轻人特有的、混合着敬畏与不适的光芒。
“死者男性,年龄预估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八,体重约七十公斤。体表……”苏眠的声音平静,通过口罩传出,显得有些沉闷。她拿起放大镜,仔细检查着尸体的每一寸皮肤,“……无任何明显外伤、挫伤、捆绑痕迹。指甲缝内洁净异常,未见皮屑或异物。”
她拿起解剖刀,锋利的刀尖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沿着标准的Y形切口划开皮肤、皮下组织,暴露出的胸腔和腹腔脏器,颜色也同样显得异样苍白。
“内脏器官位置正常,无破裂、出血迹象。黏膜颜色浅淡……”苏眠一边操作,一边口述,小陈飞快地记录着。“初步判断,死因非暴力直接致死。提取胃内容物、血液及组织样本,送毒化、病理检验。”
小陈应了一声,拿起取样瓶。当苏眠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分离胃部与周围组织,准备将其整体取出时,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指尖隔着橡胶手套,感受到胃袋底部一个异常的、坚硬的轮廓。
很微小,但确实存在。
她看了小陈一眼,年轻人正专注地准备固定液,并未察觉。苏眠不动声色地继续操作,将胃袋完整取出,放置在旁边的托盘上。她用手术刀轻轻划开胃壁,黏稠的半消化物暴露出来。镊子探入,在那些糊状物中仔细探寻、夹取。
然后,她取出了那枚钥匙。
它大约一节拇指长短,金属质地,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锈迹,在冷光灯下显得格外突兀。钥匙的齿纹已经被锈蚀得有些模糊,但形态依然可辨。钥匙柄是一个简单的圆形环,环内侧似乎也附着了一些难以辨认的污垢。
“这是……”小陈凑过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苏眠没有立即回答。她用生理盐水小心地冲洗掉钥匙表面的黏液和腐蚀物,锈迹依旧顽固。这枚钥匙,出现在一个内部几乎被漂白剂成分破坏、连DNA都难以提取的死者胃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登记证物。”苏眠将钥匙放入证物袋,封好口,递给小陈,声音依旧平稳,但心底那根名为警惕的弦,已经悄然绷紧。“重点标注:于死者胃底部发现,锈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