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
粘稠的、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林默猛地惊醒,从那张只睡了不到两小时的行军床上弹坐起来。
又是这个梦。
三年来,夜夜如此。
梦里,苏晚倒在他怀里,胸口的血染红了他整件警服。
可现实是,她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
“林队……不,林哥。”门口,年轻的实习警员赵小北探进半个脑袋,“市局的张局,又来电话了。”
林默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已经冰凉的咖啡,灌了一口。
“告诉他,我死了。”
“可是……林哥,‘审判’,又动手了。”
“第三个了。”
林默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紧。
“审判”,一个星期内,用三种不同的完美密室手法,杀了三个人。
现场,只留下一张塔罗牌。
林默拿起外套,眼底是化不开的寒霜。
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1.
江城市中心,铂悦府顶层。
警戒线拉得密不透风。
闪烁的警灯,将半个夜空染成了诡异的红蓝色。
“林哥,你可算来了!”
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李伟,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到林默时,像是看到了救星。
林默没理他,径直穿过人群,走进了案发现场。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死者,是天华集团董事长,王振东。
他仰面倒在客厅中央,心脏处插着一把古董匕首,鲜血染红了身下那张价值百万的波斯地毯。
这是一个完美的密室。
门窗从内部反锁,没有丝毫撬动的痕迹。大楼的监控显示,从昨晚八点王振东回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法医怎么说?”
林默戴上手套,蹲下身,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一刀毙命,凶器上没有指纹。”
李伟递过来一个证物袋。
里面,是一张塔罗牌。
画面上,一个天使吹响号角,地下的死者纷纷从棺材里爬出,接受审判。
【审判】。
又是它。
“前两个案子呢?”林默问。
“一模一样。”李伟的脸色很难看,“第一个是盛达地产的老总,在家中毒身亡,门窗反锁,查不出毒源。第二个是当红影星陈菲菲,在酒店浴缸里溺死,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痕迹。三个现场,都留下了这张牌。”
林默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房间。
奢华,但冰冷。
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不对劲。”
他突然开口。
“什么不对劲?”李伟连忙问。
“太完美了。”林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米粒大小的警车,“三个案子,三种手法,全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犯罪。凶手……像个幽灵。”
“你的意思是?”
“他在炫耀。”林=默=的眼神,变得极度危险,“他在告诉我们,他想杀谁,就杀谁。而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四点。
整个刑侦支队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熬红了眼。
“查!把三个死者的社会关系,全都给我查个底朝天!”
“查他们有没有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