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我来啦!”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苏晓拎着个红木针线盒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刚买的桂花糕的香味,“我妈昨天收拾老房子,找出这个针线盒,上面的鸳鸯都脱线了,你帮我修修呗?”
林微接过针线盒,盒盖上的红绸绣着一对鸳鸯,只是红色丝线脱了很多,鸳鸯的翅膀都快要看不清了,露出底下的米白色衬布。“你妈结婚时的嫁妆吧?”她笑着问,指尖拂过盒盖的木纹——这是老红木,质地紧实,摸起来很温润。
“可不是嘛!”苏晓坐在木椅上,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这是你奶奶?年轻时真好看!哎,这不是星光相馆的门吗?我妈说,她小时候总去那家相馆买糖吃,陈师傅人特别好,每次都会多给她一颗水果糖。”
林微心里一动:“你妈还知道陈师傅的事吗?比如……他有没有和哪个阿姨走得近?”
苏晓想了想,忽然拍了下手:“哦!我妈说过,陈师傅年轻时有个心上人,是个穿旗袍的阿姨,总在傍晚去相馆门口等他。后来陈师傅去北方了,那个阿姨就再也没去过相馆。难道……那个阿姨就是你奶奶?”
林微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她转头看向窗边的尼康F3,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相机夹层”。她走过去,仔细打量着相机机身——尼康F3的机身是金属材质,边角有磨损,但整体很扎实。她试着扣了扣机身侧面的缝隙,没什么反应,又翻到相机底部,看到一个小小的螺丝,周围的漆皮已经脱落,像是被人拧开过。
“你帮我拿一下螺丝刀,最小号的那种。”林微对苏晓说。
苏晓递过螺丝刀时,还不忘调侃:“你这是要拆相机啊?小心陈屿来找你算账。”
林微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拧下螺丝,轻轻撬开底部的盖板——里面果然有个夹层,放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用细麻绳捆着,像件珍贵的宝贝。
她的手忽然有些抖,用镊子夹出信纸,慢慢展开。信纸是米黄色的,边缘有些发黄,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几行字,字迹娟秀,是奶奶的笔迹:
“景明兄,见字如面。昨日雨巷遇你,你说要去北方发展,我没敢留你。你送我的白玉兰,我插在瓷瓶里,开得很好。只是……”
后面的字迹被撕掉了,只剩下半张信纸,断口处还留着撕痕,像没说完的话,悬在半空。林微捏着信纸,指腹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忽然眼眶发热——奶奶当年写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很犹豫吧?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却只留下半张,连寄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你奶奶写的信?”苏晓凑过来,看到信上的字迹,声音也轻了些,“难道是写给陈师傅的?‘景明兄’,不就是陈景明吗?”
林微点头,把信纸折好,放回相机夹层:“奶奶走之前说,有封信没寄出去,在老相机的夹层里。我以前翻遍了她的旧物,都没找到那台相机,没想到……没想到陈屿的相机里,藏着这半张信。”
苏晓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妈昨天还说,张奶奶知道很多旧巷的事,张奶奶年轻时和你奶奶是邻居,说不定她知道这封信的事。要不我们今天下午去找张奶奶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