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疼,我放下碗:“侯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听您吩咐。”
他抬头看我,眼里的笑意没了:“急什么?你以为救苏大人那么容易?从明天起,你去西跨院当洒扫丫鬟,什么时候把院子扫干净了,我什么时候给苏大人送药。”
西跨院,是当年林文彦在苏家住的院子。他让我去那当丫鬟,是故意羞辱我。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好。”
2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西跨院。院子里荒了三年,杂草长得比人高,积雪压断了好几根树枝。我拿着扫帚,一下下扫着雪,手冻得通红,却不敢停。
扫到廊下时,我发现角落里有个木盒子,积了厚厚的灰。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林文彦的书信,还有几张银票。我拿起一封信,上面写着:“顾砚深那赘婿碍事,等我拿到苏家的钱,就找人做了他……”
我浑身冰凉,手都在抖。原来林文彦早就想害顾砚深,当年他找我要银子,根本不是周转,是为了买通杀手!
“你现在才知道?”
身后传来顾砚深的声音,我回头,看见他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件披风。
“这些信,你早就发现了?”我问。
他嗯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捡起一张银票:“三年前我就知道林文彦不是好人,我提醒过你,可你说我是嫉妒他,还把我赶出去。”
我想起当年他拿着这些信找我,我不仅不信,还把信撕了,骂他“阴魂不散”。那时候的我,真是瞎了眼。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问。
“告诉你爹?”他冷笑,“你爹当年多疼你,你说什么他信什么,我要是说了,你只会更恨我。”
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疼得我喘不过气。顾砚深总是这样,什么都替我想,可我却一次次把他往外推。
“顾砚深,”我哽咽着,“我到底……瞎了多少年?”
他没回答,把披风披在我身上:
“别冻病了,苏大人还等着你来救。”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看我一眼。
我抱着披风,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
原来他不是故意羞辱我,是想让我看到这些信,让我彻底明白林文彦的真面目。
下午,我听说苏父在天牢里咳得厉害,想去找顾砚深求他让我见一面。
刚走到正厅,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医的声音:“侯爷,苏大人的病情稳住了,只是还需要静养,不能见外人。”
“知道了,”顾砚深的声音,“再开点润肺的药,让牢头按时给苏大人服下。”
我站在门外,眼泪突然掉下来。他嘴上冷漠,却一直在默默帮我。
“谁在外面?”顾砚深问。
我推开门,走到他面前:“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爹?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苏明漪,你爹现在见了你,只会更激动,病情会加重。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我冷笑,“你要是真帮我,就该直接放了我爹!”
他猛地站起来,逼近我,眼里满是怒火:“放了他?林文彦卷走的是朝廷的漕银,苏大人是监运官,现在证据确凿,我怎么放?我捐了三百万两补漕银的亏空,求了太后才让苏大人暂时不用问斩,你以为这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