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门最有天赋的小师妹。
师尊无意中从窥天镜发现,我将来会被绿衣女子一剑穿胸。
大师兄陆沉连夜下山,说要为我杀了那绿衣女子。
出发前他说:“师妹,宁可错杀一千,我也不能让你有半分危险!”
三个月后,大师兄牵起绿衣女子的手说:“师妹,茶茶良善,我们不可滥杀无辜。”
我看着三个月未见的大师兄,一时有些不解。
大师兄再次开口:“师妹,楚茶虽是窥天镜中的绿衣女子,但……窥天镜未必知全貌。”
我还未开口。
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温姐姐,陆哥哥同我说过那个预言”
她低垂着眼帘,睫毛轻颤:
“可我从未害过人,若温姐姐担忧,我这就走……”
我轻笑一声:“好,那你走。”
楚茶似乎没料到我这么说,怔了怔。
没多久她眼眶泛红看向大师兄:
“陆哥哥,温姐姐不喜欢我,我这就回村子里。”
说罢,转身欲走。
大师兄一把拉住楚茶,转向我时眉头微蹙:
“窈窈,你何必为难一个无灵根的凡人,茶茶她半点修为都没有。此刻让她走,与让她送死有何异?!”
大师兄待我从来温和,何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过话?
他说完又低头给了楚茶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望着大师兄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或许才是我的劫。
三个月前,掌门师尊无意中从窥天镜中发现,我将来会被一绿衣女子一剑穿胸。
师尊画出那绿衣女子的样貌后,交予我自行决定。
窥天镜是师门宝物,轻易不可窥探。
然,窥天镜可预知未来。凡镜中所现,从无差错。
可为了镜中预言,便要杀一无辜女子,我亦犯了难。
修仙之人,讲究因果,切不可滥杀无辜。
可这件事情,终究是让大师兄陆沉知道了。
他取了画像,连夜就出发了。
出发前,他表情凝重:
“窈窈,哪怕错杀一千,我也绝不容许那女子伤你分毫。”
我生怕他造杀孽,急忙拉住他:
“师兄,凡事皆有因果。窥天镜之事,或许另有破解之法。我们从长计议……”
他只轻轻握住我的手:
“窈窈,我等不得,我只要你平安。”
自大师兄十岁入宗门,我与他青梅竹马,早就心意相通。
只待父亲历练归来,我们便会订下婚约。
……
“窈窈,茶茶心地善良,她连只兔子都不敢伤,如何会杀你?”
大师兄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
“师兄,你为何会带楚茶回宗门?”我定定地看着大师兄。
“温姐姐,是我们村子遭瘟疫了,陆哥哥为了保护我,才带我回来的。”楚茶躲在大师兄身后小声说。
“陆沉,你自己说。”
大师兄避开了我的视线:“茶茶所言不虚。”
我冷声说:“可青衍宗从不收留无灵根之人。”
“师妹,我会去求师尊的。”
陆沉说完,便牵着楚茶往大殿走去。
我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口蓦然一痛。
师兄,你要如何留下楚茶?
我不自觉地跟到了大殿外,看见大师兄跪在地上。
一道道鞭子落在他背上,血色浸透了他的衣服。
楚茶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尊上,请您饶了过陆哥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师尊气得将鞭子重重地甩在地上:“孽障!你非留她不可?!”
大师兄背脊挺直,说道:“师尊,求您让她暂居在宗门内。”
我脚步一顿,看向殿内的大师兄。
师尊怒目而视:“你不知她是窥天镜中要害窈窈之人?”
师兄声音坚定:“是!弟子知道。”
“可楚茶天性善良,一介凡人如何能杀得了修士?她村子遭了难,无处可去,求师尊收留。”
师尊气得又打了陆沉三十鞭。
看着浑身是血,却隐忍不肯低头的大师兄,师尊终究是妥协了。
师尊允楚茶在青衍宗暂居一个月,待瘟疫平息便送她回去。
我踉踉跄跄回到自己的洞府时,夜色已深。
我给大师兄传了讯,约他在后山见面。
大师兄很快便到了。
“师兄,你是真心要留下楚茶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大师兄沉默片刻:“我必须留她。”
我神识扫过四周,确认无人,低声说:
“师兄,这里没有旁人。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苦衷?”
师兄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仍旧不死心:“师兄,是为了我吗?”
“温窈,你想太多了。”说完,大师兄便要走。
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有什么隐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忙的。”
大师兄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声音微冷:
“温窈,我说了,没有任何隐情!”
他对上我错愕的脸,一字一顿:“我心悦茶茶。”
我呼吸一滞,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师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温窈,”他转过身,无视我满脸泪水,“你不要欺骗自己了。”
从前,他最怕我掉眼泪。我一哭,他便想尽法子哄我。
他说,我的眼泪比南海的鲛珠还珍贵。
我在洞内枯坐至天明。
我施展清洁术后,就去了藏书阁,想查一查关于窥天镜的记载。
……
时间一晃而过,从藏书阁出来时已然晌午。
练武场处传来阵阵笑声。
我循声望去,只见楚茶正与同门说着什么,引得他们笑声不断。
陆沉提着一包点心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楚茶。
见我走来,楚茶脸上笑容一僵,瑟缩道:
“陆哥哥,温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是我不好……”
陆沉安抚道:“不关你的事。”
“温姐姐,我送你个礼物,别生茶茶的气,好不好?”楚茶朝我追了过来。
她拿出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