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甚至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了他们,活成了别人眼中的傻子。
死亡,是我给自己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5.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切。
时间是下午四点十七分,赵卫国的车缓缓驶入车库,他哼着不成调的歌。
钓鱼回来的男人总是心情好,他拍了拍方向盘,熄火,拔钥匙,下车。
他走向后备箱,按下开关键。
“咔哒”一声,后备箱弹开了一条缝。
那一刻,一股混合着血腥、鱼腥和化学香精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妈的什么味道!”
赵卫国捂住鼻子,脸皱成一团。“鱼死了?”
他骂骂咧咧地掀开后备箱,伸手去搬渔具箱。
然后他看到了我。
我蜷缩在后备箱的角落里,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我的脸因缺氧而青紫,头发和血污粘连在一起,手指扭曲变形,指甲全部断裂,留下深深的抓痕。
我的眼睛半睁着,空洞无神,嘴巴微张,仿佛还想说什么。
赵卫国愣住了,他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眼前的画面。
三秒后,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惊动了楼上的女儿。
“爸,怎么了?”赵晓菲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看着她走下楼梯,穿着我省吃俭用给她买的那件名牌T恤。
她边走边玩着那部新手机——我藏在马桶水箱后的钱换来的。
她走到车库门口,看到了后备箱里的我。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屏幕碎了。
我想笑,那部手机花了我三个月的餐厅洗碗工资。
现在它和我一样,都碎了。
“妈…妈妈?”她的声音颤抖。
赵卫国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指指向赵晓菲:“是你?是你干的?”
赵晓菲的第一反应不是哭泣,而是摇头。
她的眼神躲闪,嘴唇发抖:“我没有…我只是推了她一下…”
我的灵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想过救我,没有扑向我的尸体痛哭,没有尖叫着叫救护车。
她想的是如何脱罪。
“你推了你妈?什么时候的事?”赵卫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昨…昨天晚上…”赵晓菲后退一步。
“她不想给我买包包…说什么家里没钱了…我就…”
她没有说完,因为儿子赵晓东也闻声而来。
“爸,怎么回事,我听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后备箱里的我。
赵晓东的反应比他们都强烈。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然后吐了。
呕吐物溅在他那双价值一千二的限量版球鞋上——我夜班加班换来的。
“妈…妈妈…”
赵晓东抬起头,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呕吐物。
我的灵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就是我用命爱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