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员工打了个寒颤:“他会亲手把那双鞋连着江总的脚,一起泡进消毒水里。”
这个故事,我当时只当是都市传说。
直到那天在民政-府门口,我亲眼看见萧弈恒。
他身上那股味儿,我太熟了。那不是杀气,也不是煞气,而是一种极致的、认为全世界都该按他的规则运转的偏执。我在战场上见过这种人,他们是天生的指挥官,也是天生的疯子。
他那句“该回家了”,像一道无形的圣旨,瞬间抽空了江若雪所有的力气。
我看见她的腿软了,几乎要跪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动了。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江若雪的手腕,把她往我身后拉。
她的手,冰得像一块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肉。
我的动作,终于让萧弈恒的视线,从江若雪身上移开,落在了我脸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平静,淡漠,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我,就像生物学家在观察一只 попавшего в ловушку 的小白鼠,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你是谁?”他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是她现在要嫁的人。”我迎着他的目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让江若雪能在我身后站得更稳。
萧弈恒笑了。
他没出声,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好奇,一丝玩味,还有一丝……怜悯。
他身后的一个保镖,往前跨了半步。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挡在江若雪身前,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但萧弈恒只是轻轻抬了抬手,那个保镖立刻退了回去。
“别紧张。”他看着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我从不动手。动手,太不体面了。”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江若雪,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若雪,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掉你身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三天后,我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坐回车里。
那排黑色的奔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和江若雪都清楚,战争,开始了。
3
萧弈恒留下的那股压迫感,像水银一样,渗进了民政局门口的每一寸空气里。
直到他的车队彻底消失在街角,江若雪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靠在了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那种抖动不是来自寒冷,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们走。”我扶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回到她那间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打开花洒,用滚烫的热水一遍遍地冲刷自己。
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和压抑的呜咽,抽完了半包烟。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恢复了一点生气。
“谢谢你,陈阳。”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声音沙哑。
“现在说谢谢,太早了。”我把烟掐了,“他说了三天,就一定会是三天。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