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说，“你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锁好门，除了我，谁叫门都别开。”
说完，我拿起桌上那把用来切水果的刀，插在后腰，转身就走。
“陈阳！”她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回头。
“小心。”她的嘴唇在抖。
我点了点头，拉开门，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北城的午夜，寒风刺骨。
我不敢打车，只能靠着记忆，在小巷里穿行，躲避着主干道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我脑子里，飞速地分析着情况。
萧弈恒的目的是抓江若雪，所以他会在书店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但林薇既然能打出那个电话，说明她手里，一定有让萧弈恒忌惮的东西。
我的任务，不是救人，而是拿到那个东西。
旧书店在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早就已经关门了。
我没有直接靠近，而是绕到后面，像只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旁边一栋居民楼的楼顶。
从楼顶，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书店门口的一切。
那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但我知道，越是安静，就越是危险。
我趴在楼顶的掩体后面，用在部队里学到的技巧，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和黑夜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巷子口。
车上下来两个人，把一个麻袋，丢进了书店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车子迅速开走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埋伏之后，才从楼顶下来。
我一步一步，挪到那个垃圾桶旁边。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子里。
我颤抖着手，解开麻袋。
里面，是浑身是血的林薇。
她还有一丝气息，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到是我，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表情。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血浸透的U盘，塞进我手里。
“给……若雪……”
“让他……万劫……不复……”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巷子两头，刺眼的车灯，同时亮起。
十几辆车，堵住了所有的出口。
萧弈恒，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看着我，和倒在我怀里的林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种被冒犯了的、冰冷的愤怒。
“我说了，我从不动手。”
“但总有人，喜欢逼我变得不体面。”
7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林薇在我怀里，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她那双曾经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正空洞地望着北城没有星星的夜空。
我把她轻轻放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然后，我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还带着她体温的U盘。
我对面的萧弈恒，像一尊优雅的死神。
他身后，十几个保镖，呈扇形散开，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U盘留下，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一点。”萧弈恒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我笑了。
“你这种人，也配谈‘体面’？”
我把U盘放进嘴里，用牙齿死死咬住。
然后，我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