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晴惊叫，踉跄后退。
林晚星却笑，笑得眼角弯起，像两枚小小月牙：“抱歉，手滑。”
秦嫂闻声赶来，见状愣住。
苏晴勉强扯出笑：“没、没事，我去换一身……”
她转身要走，林晚星却伸手握住她腕骨，指尖冰凉，声音更低：“别走，游戏才刚开始。”
第五章、玻璃碎裂的声音
苏晴被那语气吓得一抖，下意识挣开。
林晚星顺势松手，却在松手的一瞬，抄起床头那只装饰用的水晶杯——
“砰！”
杯子砸在地面，碎晶四溅，有一片擦过苏晴小腿，血珠立刻渗出。
苏晴疼得倒抽冷气，眼泪说来就来：“晚星，你……”
林晚星却仿佛没看见，弯腰拾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捏在指间把玩。
灯光穿过水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虹斑，像给苍白皮肤镀上一层冷焰。
“你知道吗？”她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小时候被玻璃割过，这里——”
她伸出左手，掌缘靠近小指的地方，一道浅色旧疤在灯下若隐若现。
“当时流了很多血，我却不觉得疼，只觉得好玩。爸爸说，我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抬眼，看向苏晴，眸色深得像两口枯井：“可现在，我学会先让别人疼，再让自己记住。”
苏晴被那目光逼得步步后退，背脊撞上墙壁，退无可退。
林晚星却逼近，水晶碎片抵在苏晴下颌，冰凉的棱角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破皮肤。
“苏晴，”她声音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你欠我的，我会一寸寸讨回来。明天订婚宴？放心，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话落，她指尖一松，碎片落地，清脆一声。
她转身，赤足踩过满地晶屑，脚底被划破，血点印在地板，像一串细小红梅，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秦嫂惊呼：“小姐，你的脚——”
林晚星背对她摆摆手，声音疲惫却轻快：“别扫，留着它们，提醒我——”
“提醒什么？”
“提醒我还活着。”
第六章、窗外·少年不再
窗棂外，雨势渐歇，天空泛起蟹壳青。
远处天际，一线微光像被刀划开，从云层里漏下来，落在后院那架白色秋千上。
秋千微微晃动，座椅还留着去年夏天的藤蔓花纹，如今被雨水洗得发白。
林晚星站在窗前，伸手推开一条缝，湿冷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与栀子根的辛凉。
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底那两点冷焰已化作一片澄澈——
澄澈得近乎无情。
“傅璟秋，”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含一块冰在舌尖，既冷又甜，“这一次，换我先转身。”
第七章、白茶未凉
背后，秦嫂还在絮絮：“小姐，先把脚包扎了好不好？老太太问起来，我可怎么交差……”
林晚星回身，朝她笑了一下，那笑极淡，却带着久违的温顺：“好，听你的。”
她坐回床沿，任秦嫂蹲身为她清理伤口。
酒精棉球碰到裂口，刺痛钻心，她却连眉也没皱，只侧头看向那盏白茶香薰。
烛火晃了晃，终于稳住，一缕白烟袅袅上升，像不肯落地的灵魂。
她忽然想起一句诗——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