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不是 23 岁林晚星该有的天真,而是 30 岁亡魂带回来的冷焰。
她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与镜中指尖相抵,凉意顺着神经一路爬进心脏。
“苏晴呢?”她忽然问。
秦嫂愣了一下:“苏小姐守了您半宿,天亮才回客房,说让您一醒就通知她。”
林晚星垂眸,掩去一闪而逝的讽意。
——守了半宿?怕是确认我死没死透。
——既然想看,就让你看个够。
第三章、楼梯口的“意外”
她推门而出。
走廊铺着暗绣玉兰的地毯,脚步踩上去闷而软。壁灯光线昏黄,照得墙上油画里的母亲面容温婉,仿佛随时要走出来抚她的发。
母亲在画里朝她微笑,却在她 19 岁那年永远停在手术台。
——心脏病,骤停。
那天也下雨,雨势比今夜更急。
林晚星收回目光,继续往楼梯口走。
旋转楼梯的扶手是黑胡桃木,雕着缠枝蔷薇,藤蔓间隙积了薄薄灰尘。她一步一步下行,指尖滑过那些凹凸纹路,像在数自己曾错失的年华。
楼梯拐角,水渍已干,只剩地板接缝处一道极淡的暗色痕迹——那是“前世”送她命丧江底的起点。
她蹲身,指腹摩挲那道痕迹,忽然就笑了。
笑声极轻,却在空荡走廊里激起细微回音,像有谁在暗处应和。
“小姐?”秦嫂不安地唤。
林晚星站起身,声音淡得像雨丝:“没事,只是确认一下。”
确认——
确认苏晴用哪只手推她,确认自己该用多少力气还回去。
第四章、那杯递来的“鹤顶红”
回到卧室,门虚掩。
透过门缝,可见苏晴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一袭月光白长裙,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窗外路灯透进来,将她影子拉得极长,长到几乎爬上林晚星的床。
她听见苏晴在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尾音的轻快:
“……嗯,还没醒,估计得等一会儿。……放心,明晚的订婚宴不会受影响,她最看重面子。……知道啦,我会哄她。”
哄她?
林晚星勾唇,推门而入。
苏晴惊得手机差点落地,转身时已换上一副忧心面孔:“晚星!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快回床上,要是再晕一次,傅先生非得骂死我。”
傅先生。
三个字软而糯,像含在舌尖的蜜糖,带着只有少女才懂的娇嗔。
林晚星看着她,目光从上至下——
从精心描摹的雾眉,到刷了睫毛精的杏眼,再到涂了蜜桃唇釉的唇瓣。
每一寸都是无辜,每一寸都是杀机。
她忽然想起前世,也是这张脸,在江岸边笑得天真:“晚星,别怪我们,谁让你占着傅太太的位置不放?”
那声音甜得发腻,像一把掺了蜜的刀,先让人麻痹,再让人流血。
林晚星垂眸,掩去眼底汹涌的暗潮,再抬眼时,只剩一片温沉的水色。
“晴晴,”她声音极轻,“我口渴。”
“哎,我给你倒水!”苏晴忙不迭端起玻璃杯,水面晃啊晃,像一小盏鹤顶红。
林晚星伸手去接,却在指尖碰到杯壁的一瞬,忽然翻腕——
“哗啦!”
整杯水尽数泼在苏晴胸口,月光白布料瞬间湿透,紧贴在肌肤上,透出内衣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