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隼,一个神秘兮兮的古物修复师,兼我的头号冤家。长得人模狗样,嘴贱起来能气活死人。我们因为之前一个涉及邪门古董的案子打过交道,互相坑害,互相救命,关系复杂得一批。我烦他烦得要死,但又不得不承认,这货有时候真有点东西。
他揉着肚子,龇牙咧嘴:“谁跟踪你了?我刚好在隔壁村收个老物件,感觉到这边阴气冲天才过来看看。谁知道差点被你一肘子送走。”他上下打量我,眼神里那点调侃收了起来,“你脸色怎么跟鬼一样?这儿刚才发生什么了?怨气重得隔八百里地都能闻见。”
他耸耸鼻子,眉头皱起:“还有股……奶腥味儿混着铁锈味?真难闻。”
奶腥味?铁锈味?我怎么没闻到?我只闻到霉味和土腥气。
但我立刻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你能‘感觉’到阴气?”这可不是普通修复师该有的技能。
顾隼眼神飘忽了一下,立马岔开话题,指着地上那件寿衣:“这谁的?款式够老的啊。哎?这上面绣的啥?”他说着就要弯腰去捡。
“别动!”我赶紧拦住他,“那东西邪门得很!”
“哦?”顾隼动作停住,挑眉看我,嘴角又挂起那副欠揍的笑,“能让749局的肖高手说邪门,那得是多大的热闹啊?快说说,让我开心开心。”
我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
但眼下这情况,多个人多个脑子。而且顾隼这家伙虽然讨厌,见识却广得邪乎。
我压着火气,尽可能简洁地把刚才血香、名录、寿衣裹头、忌辰八字还有坟下的啃噬声说了一遍。
顾隼听着,脸上那点玩世不恭慢慢消失了。听到最后,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件寿衣,又看向我爷的坟包。
“血香名录,钩甲划名,朱砂点生人……这是标记祭品,而且是最恶毒的那种‘替死换生’。”他语速快了些,“坟下啃声……听着像在养‘债婴’。”
“债婴?替死换生?”我心头一紧。这些词在局里的保密档案里似乎见过零星记载,但都属于极高危、信息极少的那种。
“嗯。”顾隼点头,眼神有点沉,“怨气极重的婴儿魂魄,被特殊炼过,向特定血脉索讨前世孽债。不把债主全家啃光绝不停手。至于替死换生……”
他顿了顿,看向我:“就是有人想用你全家死绝做代价,换某个该死没死的东西……重新活过来。寿衣上的忌辰,就是最后时限。”
我手脚冰凉:“……三天?”
“理论上是。”顾隼表情有点古怪,“但‘债婴’既然开始啃了,说明仪式已经启动。你可能……根本等不到三天。”
他话音未落。
脚下地面猛地一颤!
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晃,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很不耐烦地拱了一下!
尤其是我爷坟头那块土,明显向上鼓了一鼓,又落回去。
我和顾隼同时后退一步,死死盯着那里。
“咯吱……咯吱……”
那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又响起来了!
比刚才更清晰!更靠近地面!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