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就知道中元节回老家祭祖没好事。
可我真没想到能邪门到这种地步——那件刚烧了一半的寿衣，突然直挺挺立在了我爷坟头。
空荡荡的袖管里垂下三柱香，颜色猩红得像刚从血里捞出来。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那香头“噗”地一声，自己烧了起来，青烟扭动着凝成一行行名字。
全是我家族谱上的死人名。
每个名字上都带着一道狰狞的钩状划痕，像是被什么野兽的指甲狠狠刮过。
唯独我，“肖冉”那两个大字，新鲜得像是刚用朱砂写上去，还在往下渗“血”。
我后背瞬间凉透，汗毛倒立。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跑！可我那两条腿跟灌了水泥似的。
死死钉在原地，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香一点点烧短。
坟地静得吓人，只有香头燃烧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听得我牙酸。
最后一截香灰掉落。
那件立着的寿衣，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
冰凉、带着一股浓重霉烂气味的布料，一下子裹住了我的整个脑袋。视线彻底被黑暗吞没。窒息感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疯狂挣扎，双手胡乱撕扯着头上的寿衣。腐坏的布料触感湿滑黏腻，恶心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就在我快要憋死的时候，手指突然摸到寿衣内侧似乎绣着什么东西。针脚细密，触感……异常熟悉。
我猛地记起来，我妈说过，我出生时剪下的那撮胎发，我奶奶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砸进我脑海。
我拼命用手指描摹那刺绣的纹路。
是我的名字。和我的生辰八字。
但下面绣着的日期……却是我二十二岁生日，三天之后！
那根本是我的死期！
我头皮彻底炸开。冷汗唰地一下湿透了全身。
还没等我从这极致的恐惧里回过神。
脚下，我爷的坟土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咯吱……咯吱……
像是有什么极小极小的东西，在底下津津有味地啃着什么硬物。那声音黏腻又专注，带着一种婴儿吮吸乳汁般的满足感。
一下，又一下。
啃得我魂飞魄散。
“操！”我终于能出声了，是一声变调的尖叫。求生欲瞬间爆炸，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把将头上的寿衣扯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蹿。
我瘫在几步外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件瘫软下去的寿衣，又猛地看向传来啃噬声的坟土。
坟土安静了。
那诡异的啃噬声消失了。
好像刚才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只有那件皱巴巴扔在地上的寿衣，和空气里还没散尽的霉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事有多真实。
我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屏幕摔亮了。幽幽的光照着我惨白的脸。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那一长串特殊的号码段，我他妈做梦都忘不了——749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