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答应你。 」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
林月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她扑过来抱住我。
我没动。
任由她抱着。
烟头的火星，明明灭灭。
像我心里那点快要熄灭的光。
【二】
我开始疯狂地跑业务，接单子。
白天守店，晚上出去跟人喝酒。
胃里火烧火燎的，但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一点点往上涨，心里又觉得踏实。
三十八万八。
一座压在我背上的山。
那天晚上，陪一个客户喝完酒，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开车路过林月家楼下，想上去看看她。
刚停好车，就看到她跟她弟弟林峰从楼道里出来。
林峰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满脸的春风得意。
「姐，这双AJ可是最新款，谢了啊！ 」
「你小子，就知道花钱。 」
林月嘴上骂着，脸上全是宠溺。
「那赵雪那边，你搞定了没？ 」
「放心吧！ 」
林峰拍着胸脯。
「她爸不是喜欢喝茶吗？这两罐顶级的金骏眉下去，保证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
「就你贫。 」
林月笑骂。
「对了，你跟她说结婚的事没？彩礼人家要多少？ 」
「提了。 」
林峰的表情有点得意。
「雪儿说了，她家不图钱，意思意思就行。不过房子是刚需，怎么着也得先有个婚房吧？不然她爸妈那边说不过去。 」
「房子……」
林月的声音低了下去。
「姐，你放心，我还能让你为难吗？ 」
林峰搂住她的肩膀。
「妈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
「陈明那边的钱，一到账，咱们马上就去看房。 」
「到时候，你跟陈明结婚，我跟雪儿结婚，双喜临门！ 」
我坐在车里。
浑身的血，一瞬间都凉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拼死拼活要去扛的那座山，是给这个小舅子准备的婚房。
我才是那个冤大G。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陈明？ 」
林月看到我，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林峰也愣住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
我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
林月眼神躲闪。
「姐夫，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
林峰倒是反应快，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我没理他。
我盯着林月。
「三十八万八，是给他买婚房的？ 」
林月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第二天。
我接到了林月妈妈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陈啊，我跟你林月商量了一下。 」
「彩礼的事，我们觉得，还是得再变一变。 」
我捏着手机，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六十八万八。 」
她报出了一个让我发笑的数字。
「你别嫌多。 」
「我们家小峰，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叫赵雪。 」
「那姑娘家里条件好，他爸是开公司的，人脉广。 」
「以后你们结了婚，都是一家人，小峰好了，他岳父还能不帮你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