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被消防员抱起来时,忽然想起高二那年。
妈妈第n次清理掉我身边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把我推下楼梯,笑着说开个玩笑。
三天后,他被发现死在物理实验室,死因是意外触电。
妈妈那天晚上在厨房烤肉,哼着歌,对我说:
“亦心,这世界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她曾是量子物理研究员,后来疯了。
杀人的手法也像做实验一样精确、优雅、不留痕迹。
烤肉的味道和被点焦的男生散发出的香味很像,那天我吐了个昏天暗地。
我被抬上担架时,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氧气面罩扣上来,新鲜的空气刺痛了肺。
闭眼前,我又想起爸爸。
他不是用刀杀人,是用法律。
大一那年,有个教授想对我“特别辅导”,手刚搭上我肩膀,我就跑了。
一周后,教授被曝性骚扰多名女生,证据链完整得像是天降正义。
他在法庭上崩溃大喊:
“是傅家!是傅亦心的爸爸!”
“他入室盗窃!”
爸爸坐在旁听席,对身边的助理轻声说:
“别让他活着出来。”
他死了,在监狱里被轮,摁进茅坑里淹死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听见有人在说“肺部感染”“三级烧伤”“需要隔离”。
然后又听见妹妹的声音,是回忆里的,声音很甜。
她十一岁那年,把我关在衣柜里的女生在放学路上被一辆摩托车撞倒,双腿终身残疾。
警察来家里问话,妹妹咬着棒棒糖,眼圈通红:
“我不知道呀,我当时在写作业。”
她确实是未成年,也确实是个疯子。
疯到连我都偶尔害怕,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是我妹妹,她只会对伤害我的人疯。
他们三个人时时刻刻向我灌输邪门歪道。
“亦心,正义是会迟到的,这个世界的伪人太多了。”
“我们已经成立伪人清道夫同盟,我们是正义的!”
......
他们不会哭,不会喊,甚至不会问我痛不痛。
他们只会做一件事:
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我认识王麒的时候,他自卑弱小,经常被欺凌,我是很看不起他的。
直到那天放学,他顶着一身伤给一只流浪猫喂食,一边哭一边喂。
我蹲下身问他:“你恨不恨那些打你的人?”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迟疑地说道。
“没时间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
那天我很兴奋地回家向家人转述王麒的话。
七岁的妹妹把玩着手工刀,划开一只兔子的皮毛,冷冷笑道。
“这种兔子最好杀了。”
爸爸笑:“我觉得我分裂出了一个人格,专杀圣母。”
妈妈摇了摇头:“需要我把你的恋爱脑祛除吗?”
我很生气,他们只会杀杀杀。
我陪着王麒保护环境,爱护动物,做尽了一切美好的事。
终于有一天他向我求婚,我应了。
可他变得很快。
因为急性白血病,他的兄弟给他抽了骨髓。
他痊愈了。
但他的兄弟却死于一场意外。
荆悦是他兄弟的女朋友。
就因为那一管血髓,他说他莫名对荆悦产生亲近。
他甚至把花房的办公室着火推到我身上,说我要害她的花。
说我怎么变得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