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首富裴明屿,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可阮思语嫁给他的五年里,已经提交了九十九次离婚申请。
第1次,她以感情不和起诉,被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
第2次,她控诉他冷暴力,他却当庭秀尽恩爱。
第9次,她控诉他家暴,他掀衣露出满身伤,反成「受害者」。
……
第99次,阮思语以「夫妻生活不和谐」为由诉请离婚。
裴明屿轻轻扯开高领毛衣,脖颈上尽是暧昧红痕。
随后,一段录音在法庭公放,女人暧昧的呢喃回荡每个角落。
阮思语满脸涨得通红:“关掉!”
裴明屿乖巧切断录音,语气懊恼:“对不起老婆,昨晚是我没克制……下次不会了。”
他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别闹了,我们回家。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法官对此司空见惯,依旧当庭判她败诉,并禁止她再次上诉。
阮思语浑身发抖,用尽力气甩了裴明屿一耳光。
“裴明屿,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离婚!”
结婚前夕,他亲手将她父亲送进监狱,摧毁阮氏,母亲受刺激成了植物人。
这五年来,阮晚宁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
裴明屿被她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嘴角笑意却不减反增。
他动作轻柔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得像在呵护珍宝:“力气这么大,手疼不疼?”
深褐色眼瞳氤氲着雾气,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看着自己深爱了十年的男人,阮思语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
裴明屿心疼不已,轻轻为她擦泪,声音低哑:“别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除了离婚。”
阮思语脱口而出:“放了我爸!他是冤枉的!侵犯裴明珠的明明不是——”
话未说完,裴明屿眼神骤冷,冷声打断:“这件案子五年前就已盖棺定论,人证物证确凿,你不必再说了。”
“好了,我们回家。”
他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将她抱上幻影。
家?
阮思语扯唇,笑得讥讽。
那不是家,只是囚禁她的牢笼。
窗外街景不停倒退,阮思语的思绪逐渐飘远。
她和裴明屿青梅竹马,他大她三岁,一直对她疼爱有加。
5岁时,阮思语顽皮爬树,不慎掉落时,是裴明屿当了她的垫背。
7岁时,阮思语失足落水,大她两岁的裴明屿毫不犹豫将她救了上来,自己却因肺部感染险些丢了性命。
13岁时,阮思语被初潮弄脏裤子,遭男同学耻笑,裴明屿将对方打得满地找牙,被裴老爷子罚跪祠堂。
19岁时,阮思语芳心暗许,发誓非裴明屿不嫁。
22岁时,裴明屿在维港放了一夜的烟花,跟阮思语表白。
在一起后的每一天,裴明屿都将她捧在手心上疼爱。
她要星星,他不给月亮。
她原以为,他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可是婚礼前夕,两人幸福宁静的生活被警局一通电话打破。
裴明屿的妹妹裴明珠被人侵犯,受到刺激后变得神志不清。
案发现场没有监控,唯一的在场证人是裴明珠的好友,许薇薇。
许薇薇指认了阮父,还说他本欲杀人灭口,好在她的保镖及时赶到。
阮父解释说,他只是恰好路过,见裴明珠衣衫不整,才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刚要报警,就被许薇薇错认成歹徒。
可许薇薇一口咬死,说她目睹了整个经过。
后来,医生在裴明珠的体内检测到了阮父的DNA。
当晚,阮父就被抓捕归案。
阮思语怎么也不相信,为人忠厚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许薇薇是裴明屿的疯狂爱慕者。
为了追求裴明屿,她曾脱光自己送上他的床,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阮思语怀疑,是许薇薇求爱不得,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拆散她和裴明屿。
可无论她说什么,裴明屿都听不进去,执意将阮父送进监狱,还下令封杀阮氏集团。
当晚,阮氏股价暴跌,阮母突发心梗成了植物人。
阮思语没有放弃,为还父亲清白四处奔波,还将婚礼推后。
裴明屿在港城可谓是一手遮天,根本没有律师敢与之抗衡。
最终,阮父强奸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判决书下来那天,裴明屿将阮思语带到民政局。
“一码归一码,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们结婚吧!”
阮思语坚决不从,可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想保住你爸的命,就乖乖跟我结婚。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裴明屿向来说一不二,她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婚后,裴明屿依旧爱她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他还请来国外的脑科专家为阮母医治。
即便裴父裴母以死逼迫他跟阮思语离婚,他都没有妥协。
港城人人皆知,裴明屿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可是,阮思语每个月去他探监时,阮父总是遍体鳞伤。
他的头发变得花白,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形如槁木。
一次又一次对阮思语说:“爸爸是被冤枉的,爸爸没有做坏事!”
她当然相信他,也从未放弃过替他翻案,但每次都被裴明屿拦了下来。
一边是裴明屿,另一边是阮父,阮思语终于被逼成了抑郁症。
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躯体化了。
她知道医生没有危言耸听,每次靠近裴明屿时,她就抑制不住地情绪失控,甚至有自杀的念头。
她不想一辈子都困在他亲手编织的牢笼里,更不想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跟他离婚。
然而,现实一次次让她失望。
幻影缓缓停下,裴明屿的语气一贯地温柔:“老婆,到家了。”
阮思语身子一抖,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一旁的水果刀上,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下一秒,她猛地抓起水果刀,对准了男人的心口。
“裴明屿,是不是你死了,这个婚就能离了?”
裴明屿眸色骤然转暗,“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是!”阮思语齿间沁出血腥味,“要么离婚,要么你死,选一个!”
他讥诮地勾起唇,修长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往这儿捅,一刀毙命。”
阮思语瞳孔猩红,握刀的手抖得厉害,“你以为我不敢?”
裴明屿低声笑了,那笑却不达眼底,脸上表情分外落寞,声音一丝温度都没有。
“你连我们的孩子都能狠心打掉,还有什么不敢的?”
轰——
阮思语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空荡的小腹猛地传来痉挛般的抽痛,寒意从脊椎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孩子。
这五年来,裴父裴母一直劝裴明屿跟她离婚,后来见实在是劝不动,索性也就不管了。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阮思语必须在一年内怀上身孕,给裴家生个继承人。
她从未放弃过离婚的念头,自然不可能配合。
裴明屿用尽各种手段,终于在三个月前成功让她怀上孩子。
第二天,她就背着他躺上手术台,偷偷拿掉了孩子。
事后,裴明屿怒不可遏,吩咐保镖将医院夷为平地。
可即便他生再大的气,也没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
还推掉一切工作,亲自照顾她坐小月子。
她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让她早点恢复身体,再次怀孕。
在失去孩子和抑郁症的双重打击下,阮思语情绪彻底失控。
她握着拳头,狠狠砸向小腹,落了个终身不孕的下场。
可是,周祭白仍是没有放过她。
他让医生给她做促排,取了她整整熟十颗卵子。
思及此,阮思语握着水果刀的手抖个不停,嗓音发颤:“说,你找了谁帮你生孩子?!”
裴明屿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纠正一下,是帮我们。”
阮思语瞳孔一震,整颗心猛地沉到谷底。
正要追问时,手机响了,许薇薇打来的。
“思语,你跟明屿在一起吗?我没打通他的电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怀孕了……”
后面的话,阮思语一个字都没听清,整个人如坠冰窟。
满脑子都是许薇薇那句:「我怀孕了。」
车内静得落针可闻,显然裴明屿也听到了许薇薇的话。
他眼眸一亮,立刻开口对电话那头的许薇薇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我知道啦明屿,那明天见,我和宝宝会乖乖等你的!”
许薇薇的声音甜得腻人,在阮思语听来却格外刺耳。
她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气的浑身发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裴明屿,你是不是疯了?”
“你竟然让她怀孕?!”
裴明屿平静挂断电话,唇边似笑非笑:“要么她生,要么你生,你自己选。”
阮思语呼吸骤停,浑身血液瞬间凝结成冰,指尖都在颤抖。
裴明屿恨她当初打掉孩子,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她长年累月服用抗抑郁药物,情绪也不稳定,很容易导致胎儿畸形。
否则,她恐怕也狠不下心打掉孩子。
可是,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将真相和盘托出时,裴明屿已经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薇薇怀孕了,从现在开始,务必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
“另外,她有任何需求,都尽量满足她,一切以她和孩子为重,记住了么?”
“记住了。”助理连忙应道:“裴总,我现在就去安排。”
电话挂断,车内归于死寂。
阮思语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座椅上,手里的水果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裴明屿背叛了她,还让许薇薇替他生孩子,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百倍!
她死死掐着掌心,沙哑开口:“裴明屿,你是不是非要这个孩子不可?”
看着她苍白的脸,裴明屿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传来尖锐的痛。
“一个孩子而已,是谁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身上流着我们的血,他会是裴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俯身想要吻她,脸上带着往日温柔的幻影:“思语,放下过去的事吧,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