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一把结实的铁锹,开始清理地上的杂草。
这些草长得疯极了,根扎得又深又牢。
我弯着腰,一铲一铲地挖。
汗水很快就湿透了我的后背。手心被粗糙的木柄磨得火辣辣地疼。
我不在乎。
我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把杂草拔掉,把枯枝捡起来,堆成一堆。
太阳越升越高,我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腰像是要断了一样。
直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
我扶着旁边一棵枯死的苹果树,大口地喘气。
“哟,这不是宁家的大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儿来拔草了?”
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正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套紫砂茶具。
是傅承骁的叔叔,傅承业。
他也是当年把我赶出傅家的人之一。
“二叔。”我点点头,语气平淡。
“哎哟,可不敢当。”傅承业夸张地摆摆手,“你现在只是傅家一个园丁,我哪当得起你这一声二叔啊。”
他走近几步,用脚尖踢了踢我堆起来的草堆。
“怎么?承骁那个小畜生就让你干这个?也太狠心了吧。”他的话里听不出半点同情,全是幸灾乐祸。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
“你的选择?”傅承业笑了起来,“你的选择不就是冲着傅家的钱来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惜啊,承骁那个小子比他爹还狠,你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没理他,重新拿起铁锹。
“我跟你说,这花园你弄不好的。”傅承业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他母亲当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人一死,这花园也就跟着死了。你一个外人,别白费力气了。”
我停下动作,看向他。
“二叔,你好像很希望我失败?”
傅承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他干咳两声,“罢了罢了,你慢慢忙,我可不跟你在这闻土腥味。”
他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油头粉面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
我重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
傅承业,你放心。
我不仅要把这花园弄好。
我还要把藏在这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都挖出来。
4 童年秘钥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真正的农夫一样,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
清理杂草,翻整土地,修剪枯枝。
花园很大,我一个人干得很慢。
手上的水泡磨破了,结了痂,又磨破,成了厚厚的茧。
送饭的女仆看我的眼神,从最开始的鄙夷,慢慢变成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天下午,我正在用锄头刨地。
锄头尖突然碰到一个硬物。
“当”的一声,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
是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小铁盒。
盒子不大,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我心里一动。
这应该就是养母日记里提到的第一个“宝藏”。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我,迅速将铁盒抱在怀里,用衣服盖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晚上,回到那个被锁住的房间,我第一时间就关上了门。
我拿出小铁盒,用一把旧水果刀撬开了生锈的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