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骁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你要那个破花园?”
“是。”
“好。”傅承骁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恶意,“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让那个花园恢复原貌,我就同意你留下来。如果你做不到……”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你就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并且,我保证,你在这个城市,再也找不到一份能糊口的工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却没有丝毫退缩。
“好。”我答应得干脆利落。
“一言为定。”
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傅承骁,你以为我在修复一座花园。”
“其实,我是在修复一个迷失在冰天雪地里的人。”
说完,我没再看他铁青的脸色,径直离开了书房。
身后,传来一声瓷器被砸碎的巨响。
6 暗流涌动
我和傅承骁的赌局,在傅家不胫而走。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一个连花都认不全的女人,想在一个月内修复一座死了十几年的花园?
简直是天方夜谭。
傅承业更是逢人就说,我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疯女人。
我不在乎他们的议论。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拔草。
我拿出了纸和笔,在花园里来回地走,不停地测量,记录。
我在纸上画着复杂的图纸。
傅家的管家派了两个工人过来,说是听我差遣。
这是傅承骁的命令。
他不是要帮我,他是要确保这场“好戏”能顺利上演。
“把那边的土都挖开,深度一米。”我指着花园最低洼的一角。
两个工人面面相觑。
“宁小姐,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搞破坏的。”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工人说。
“听我的,或者你去找傅总辞职。”我说。
工人没办法,只能拿起铁锹,开始挖土。
他们一边挖,一边嘀嘀咕咕,觉得我是个外行在瞎指挥。
傅承业又来了。
他背着手,像个监工一样在我身边转悠。
“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挖地窖啊?”他指着我画的图纸,“这弯弯曲曲的,跟蚯蚓爬一样。你懂园艺吗你?”
我没理他,只是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土质太板结,透气性差。
而且这里的排水系统,肯定已经完全堵死了。
不解决这个问题,种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继续挖,沿着这条线,挖一条沟。”我指挥着工人。
傅承业在我身后摇着头,嘴里啧啧作响。
“真是胡闹。简直是胡闹!”
下午,傅承骁的车回了老宅。
他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
他看着我指手画脚,看着工人们满头大汗地挖土。
他脸上的表情,隔着那么远,我看不清。
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就像当年,他嘲笑我送给他的那盆多肉植物一样。
他说,这种便宜货,也配出现在傅家?
我没再看他。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这片土地上。
养母的日记里,详细记录了这座花园的每一个细节。
包括那条被废弃的,由她亲手设计的,隐藏在地下的排水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