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你没资格评判我。”
“你知道，乱世中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和活法。我贪恋荣华，没有家国大义，这是我的活法。而你不过攀附我长大的菟丝花……你只有这一点格外不像她。”
11.
周五晚上。
我换好衣服，又化上精致的妆容。
镜子里倒映出我的面容——一颦一蹙间都透露出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厚厚妆容下，我都有点看不清楚我是谁了。
而那身旗袍，还是让我有些难堪的。
很快轮到我登台表演。
当闪光灯打在我身上时，我突然感觉自己和歌舞厅的那些舞女没什么区别。
身体是年轻的，所以大面积的暴露可以展现这些美好。
眼神可以传递很多情绪，所以眼线要尽量向上挑，眼睫毛要扑闪扑闪地颤动，才能像一只翩翩的蝴蝶落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扭动着身姿，看见台下军官越来越贪婪的视线。
可一曲还没唱完，已有躁动的手往我身上探来。
那手眼看就要解开我衣领上的扣子。
我吓得大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还是唐又琛的名字。
一声枪响顿时偃息了宴会上所有的热闹。
佐藤军官怒不可遏，一巴掌甩在唐又琛脸上。
“你是想造反吗？”
唐又琛神色隐在灯光下，叫人看不清。
“少尉，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她一根手指的。”
要不然，所有的委屈、忍耐都没有意义了。
12.
前台在僵持着。
我却被化妆师护着送往后台，暂时避开那些贪婪的欲望。
曾经有一刻，我也有过动摇。
为唐又琛因护我而生出的斡旋。
可理智明显又占上风，我动作干净利落，劈晕了化妆师。
我打开衣柜，让里头躲着的女孩子换上化妆师的衣服，用一件大衣将她包的严严实实的。
一刻钟后，唐又琛的下属来告诉我没事了，他将护送我回家。
我也捎带着，把“化妆师“”送了出去。
待唐又琛回府时，已是凌晨三点。
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见我还在大厅沙发上等他时，神情一愣。
“怎么还不睡？”一开口，又是寻常的语调。
他拿来药箱，想为我上药——我脖颈间的掐痕实在明显。
“今天有没有吓到你？”他依旧柔声。
可我总觉得他身上像拢了一层雾般，叫我看不清。
“没事。”我有些僵硬地别开头。
可突然，我却落入一个战栗的怀抱。
督军在我耳边喃喃，泄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后怕。
“你不害怕，可我却不敢想，如果我今晚没能保护你……会怎么样。”
有滚烫的泪珠，掉落在我肩头上。
我皮肤像被通红的烙铁烙上印子，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13.
可不过片刻，督军眼神恢复清明。
仿佛那个害怕的人不是他。
他松开怀抱，抽走一整个春天。
又眼尖地扫视我全身。
“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我顺着视线向下看，突然发现衣角被蹭上了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应该是那女孩身上有伤口，我带她出去时蹭到了。
我刚想开口解释，猝不及防却挨了唐又琛一巴掌。
“阿怜，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你明明知道我的立场，又为什么与那些中国人走得那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