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我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能绕着别墅的院子慢跑几圈。
而我和程渊之间,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每晚他出现,问话,我选择,他留下一块「零件」,然后消失。
我从一开始的极度恐惧,慢慢变得麻木,甚至……有了一丝好奇。
程渊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人分尸?
程家的人,尤其是程峰,对我严防死守,我根本接触不到任何外界信息。
这天晚上,我照例选了「手」。
那只手躺在我身边,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指节。
冰冷,坚硬。
我壮着胆子,小声问:「程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只手没有反应。
我又问:「是谁杀了你?」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时候,那只手的手指,忽然蜷缩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能听见!
这个发现让我兴奋又紧张。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晚都会对着那只手说话,我说我的过去,说我的病,说我的奶奶。
它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但我知道,它在听。
直到一周后,程峰又来了。
这次,他不是来送东西,而是来检查我的「工作」。
他走进我的卧室,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我前几天在别墅后院捡到的一块木雕,雕的是一只小鸟,栩栩如生,看得出雕刻者的用心。
我猜,这可能是程渊留下的东西。
程峰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走过去,拿起那块木雕,眼神阴沉得可怕。
「这是哪来的?」
「我……我捡的。」
「我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他猛地将木雕砸在地上,木鸟的翅膀应声而断,「不该你碰的东西,别碰!不该你问的,别问!」
他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禁忌,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
「林晚,别以为你现在是程家的太太,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过是程家买来给我三弟陪葬的一个工具!」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也划花,让你下去好好陪他!」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看着地上摔碎的木雕,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和委屈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决定我的命运,囚禁我,威胁我,还这样羞辱我?
那天晚上,午夜。
程渊再次出现。
「老婆,今天轮到哪块陪你睡?」
我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涌上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哪块都不要。」我坐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程渊,我要你陪我。」
我要一个完整的你。
4.
程渊似乎愣住了。
他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既没有散开,也没有消失。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会不会因此生气,然后把我撕碎?
就在我惴惴不安时,他忽然动了。
他缓缓地躺了下来,整个身体,完完整整地躺在了我身边。
寒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几乎要将我的血液冻结。
但我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