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仿佛每一块骨头和肌肉都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充满了不协调感。
「程渊。」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
我侧过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今天程峰来了，他摔碎了你的木雕。」
我说着，将被我捡回来的，断了翅ンの木鸟拿了出来。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它。」
程渊的目光落在那只断翅的木鸟上，他空洞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他抬起手，动作僵硬地想要去触碰那只木鸟。
他的指尖在碰到木鸟的一瞬间，又猛地缩了回去，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东西。
然后，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疼。」
一个字，沙哑，干涩，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他会说话！他不仅仅是那个只会问问题的鬼魂！
「你哪里疼？」我急切地问。
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明白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举起手里的木鸟。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每晚，程渊都会以完整的形态出现，躺在我身边。
他依然沉默，但不再是毫无生气的尸体。
他会看着我，听我说话。
我把那只断了翅膀的木鸟用胶水粘好，放在床头。
我开始在别墅里寻找更多属于他的痕迹。
我在书房的夹层里，找到了他藏起来的日记。
日记里，没有阴郁和仇恨，只有一个热爱生活、热爱雕刻的温暖少年。
他记录着自己雕刻第一只木鸟时的喜悦，记录着和奶奶的日常，记录着对未来的期许。
日记的最后一页，停在他出事的前一天。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他们要来了，我必须保护好它。」
他们是谁？要保护的又是什么？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
而我的身体，也在这段时间里，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甚至觉得自己比生病前还要健康。
这一切，都被程峰看在眼里。
他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古怪，像是看着一件即将成熟的祭品。
这天，他带来了一个红色的木匣子。
「弟妹，下周三是程渊的生祭。那天，需要你穿上这件衣服，去坟前祭拜他。」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件比我结婚时穿的嫁衣还要红艳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诡异的花纹。
「这是我们程家的规矩，新妇祭拜亡夫，必须穿上这件‘血衣’，这样才能得到祖宗的庇佑。」
我看着那件诡异的衣服，心里一阵发毛。
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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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把「血衣」的事情告诉了程渊。
我拿着那件衣服，在他面前展示。
「程渊，你看，程峰让我祭拜你的时候穿这个。是不是很奇怪？」
程渊在看到那件衣服的瞬间，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陡然加重，房间里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