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过神,光网已消失无踪,只有羊皮卷静静躺在桌上。可那瞬间的异象,却让他下定了决心——去珠峰,找那位仙人。
2 雪域同行
陈砚之出发时,拉萨的雨刚停,天空蓝得像一块被水洗过的蓝宝石。
他找了当地最有经验的向导扎西。扎西是个四十多岁的藏族汉子,皮肤黝黑,脸上刻着高原紫外线留下的深刻纹路,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会挤在一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当陈砚之说出要登珠峰找“仙人”时,扎西正在磨他的藏刀,闻言手一顿,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
“陈先生,你是读书人,怎么也信这些?”扎西的汉语带着浓重的藏腔,“珠峰是神山,上面只有雪和风,哪来的仙人?我爷爷当年跟着李青崖先生登山,回来后说看到了‘光’,村里人都说他是冻糊涂了,没过两年就走了。”
陈砚之从怀里掏出羊皮卷,递到扎西面前:“扎西,你看这个。这是李青崖先生留下的,上面画着仙踪,还有他的批注。我知道这听起来荒唐,但我必须去看看。”
扎西接过羊皮卷,粗糙的指尖拂过符文,眼神渐渐变了。他抬头看向陈砚之,语气严肃起来:“这符文……是‘山神护佑’的意思,只有我们族里的老人才会画。李青崖先生怎么会有这个?”
“我不知道,但这卷古卷不会骗人。”陈砚之的语气坚定,“我可以给你三倍的向导费,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我还会帮你修缮村里的小学。”
扎西沉默了许久,最终把羊皮卷还给陈砚之,点了点头:“我带你去,但丑话说在前头,到了七千五百米的‘死亡线’,要是天气不好,就算你给我十倍的钱,我也会带你下来。神山的脾气,我们惹不起。”
出发前的准备用了五天。扎西帮陈砚之置办了最专业的登山装备:防风防寒的冲锋衣、带冰爪的登山靴、能抵御零下四十度低温的睡袋,还有足够半个月的压缩饼干和氧气瓶。陈砚之则将羊皮卷缝进贴身的衣物里,又带上了母亲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背包最外层。
第五天清晨,两人背着沉重的装备,坐上前往珠峰大本营的越野车。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草原变成戈壁,最后变成连绵的雪山,天空越来越低,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云层。扎西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对着窗外的雪山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祈福的经文。
“我们藏族人说,珠峰是‘大地之母’的脊梁,每一座雪山里都住着山神。”扎西回头对陈砚之说,“我爷爷说,当年李青崖先生登山时,非要带着一架相机,说要拍下‘仙人’的样子,结果相机被风吹掉了,人也差点没回来。”
陈砚之看着窗外掠过的雪山,心里泛起一丝不安。他知道登山的危险,珠峰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十五,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考验。可一想到母亲的笑容、羊皮卷上的仙踪,他又握紧了拳头——无论多危险,他都要走下去。
抵达大本营时,已是傍晚。夕阳将雪山染成金红色,营地的帐篷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散落在空旷的雪地上。扎西带着陈砚之找到相熟的牦牛队,约定第二天一早出发,用牦牛驮运装备,两人则徒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