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现在。」
我的手一抖,笔尖在病历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我强作镇定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冷声道:「心电图。」
结果出来,非常规律,比节拍器还准。
我把报告单拍在他面前:「沈导,你的心脏很健康。如果你总觉得不舒服,我建议你去挂个神经内科,看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他看着报告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可能……」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才不齐。」
我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这已经不是撩拨,是明晃晃的调戏!
「沈先生,请你自重!」我恼羞成怒。
「我很自重,」他靠回椅背,姿态慵懒,嘴角却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那一天之后,沈亦白就成了我门诊的「常客」。
今天说头晕,明天说失眠,后天又说食欲不振。
他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整个心外科都知道了,高冷不近人情的沈大导演,成了我迟念的「专属病人」。
他会掐着我下班的点,开着他那辆低调的黑色宾利,停在医院门口,美其名曰「顺路」,然后绕了大半个城市送我回家。
他会以「感谢咨询」为名,让江哲送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到我们科室,无一例外,全都是我爱吃的那几家店的招牌。
有一次,我正低头写病历,写得头昏脑涨。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我头顶伸过来,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累了就休息会儿,」沈亦白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太拼了。」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指尖蜷缩了一下。
「我……看你好像很累。」他解释道,眼神有些闪躲。
我的心,在那一刻,乱得一塌糊涂。
这种独家的宠爱,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让我一边沉溺,一边恐慌。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攻势融化时,夏星落的出现,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
那天下午,夏星落直接找到了我的办公室。
她摘下墨镜,没有我想象中的恶言相向,反而开门见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优越感。
「迟医生,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漂亮。」她环顾着我小小的办公室,语气平淡,「但是,你和亦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世界是聚光灯,是名利场,是需要话题和曝光来维持热度的艺术圈。而我,能给他这些。」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怜悯,「你给不了。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和黑料。粉丝不会接受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成为他们偶像的另一半。」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是啊,我给得了他什么呢?
除了成为他的软肋和被人攻击的靶子,我什么都给不了。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