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莫里斯热情地招呼，“听说你被调去了古籍司。怎么样，那里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某种程度上是的，”维克多谨慎地回答，“教授，我带来了一样东西。”
他取出那本黑色书籍，放在桌上。莫里斯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玄君七章秘经》...”老人低声说，手指轻触封面，却没有打开它，“你在哪里找到的？”
“古籍司。您知道这本书？”
莫里斯站起身，跛行到书架前：“只是听说过。据说有几个版本，内容各不相同，但都涉及...危险的知识。”
“危险的知识？”
“有些知识本身就能腐蚀接触它的人，”莫里斯转身面对维克多，“就像有些疾病通过思想传播。这本书应该用特殊容器封存，维克多。它不该被随意存放。”
维克多想起那页笔记，取出来递给教授：“还有这个。笔迹几乎和我的一样，但日期是未来的。”
莫里斯接过笔记，戴上眼镜仔细查看。维克多注意到老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古艾尔语言，”莫里斯的声音变得沙哑，“它是已经消亡上千年的语言。不可能有人会用这种语言书写，除非...”
“除非什么？”
莫里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飞快地写下几个符号：“你在梦中听到的音节，是不是类似这样？”
维克多看着那些符号，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是的，就是这样。您怎么知道？”
“我也曾研究过这些东西，在年轻的时候，”莫里斯的声音低沉，“听着，维克多，有些事情我本不该告诉你。古籍司不仅仅是个藏书库，它是个收容所，收容那些...危险的知识。奥尔科特不只是一般的管理员，他是看守者。”
“看守什么？”
“我们称之为‘蠕虫之秘’，”莫里斯说，“一种试图通过知识和意识渗透现实的存在。它们没有固定形态，而是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信息中——比如书籍、绘画、音乐，甚至是梦境。”
维克多感到一阵眩晕：“您是说古籍司有这种东西？”
“不止古籍司，维克多。它们无处不在，只是古籍司是它们最活跃的地方之一。”莫里斯紧握他的手，“小心，维克多。你发现的笔记是个警告，也许是未来的你试图与现在的你沟通。时间对它们来说不像是对我们那样是条直线。”
返回古籍司的路上，维克多思绪万千。莫里斯的话像是疯子的呓语，但却解释了他经历的一切——怪梦，幻觉，还有那页笔记。
当晚，他再次翻开《玄君七章秘经》。这一次，他带上了一本古艾尔语词典——那是莫里斯私下赠予他的。借助微弱的灯光，他开始艰难地翻译。
“在拉莱耶的宫殿中，克苏鲁在死梦中等待...
星星将会回到正确的位置，沉睡之城将升起...
通过梦境，祂向我们低语，承诺伟大的觉醒...”
维克多感到一阵恶心，书中的文字仿佛在眼前蠕动、重组。他猛地合上书，但那些形象已深植脑海：一座沉没的城市，城市中的巨石建筑以不可能的角度倾斜，一个巨大的形体在深处沉睡，等待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