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的一群人,游走在苏州,真的有些强行闯入之感。玩了一天,好多人都返回了。 天色渐晚,大家又回到车站,准备彼此告别。我寻找着耽晨的身影,他是来送别我们的。 暮色青冥处,看到一身黑衣的耽晨,立在那里,好像散发着孤独的气息。 我上了车,又跳下来。 我决定为耽晨赴汤蹈火。
5.靠近与真相
凉岸对我说,织织,你想要的男人,你都能得到。 那是我第一次和凉岸见面。我们已经在网络上聊天聊了半年。 凉岸穿越大半个中国,来苏州找我,那时候我已经在苏州居住良久。但是那时的很久之前,耽晨已经去了上海。
我看着凉岸,冷笑着摇头,除了耽晨。 凉岸一下子扣紧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尖利修长,把我的手腕掐出血印。
我们蜷缩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抽烟、饮酒,光线阴暗迷醉,风带着苏州的韵味,也带着窗前河道的腥咸气息。那天是我的生日。凉岸给我买了一个心形的卡布奇诺蛋糕,上面插了两个数字蜡烛。我二十三岁了。个位数会很快地交替换掉,慢慢地,十位数也会很快换掉。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得不到耽晨。
窗外的墙檐上溜过去一只鬼鬼祟祟的猫,酒家的船只慢慢驶过迎接宾客。 水村山郭酒旗风,苏州真美。
我与凉岸在靠着河道的小屋中醉生梦死。蛋糕糊了一地,一口也没吃,凉岸像一只猫一样,剪着短发,白皙的脸,下巴尖尖的。她扣着我手腕的手染着黑色的甲油。 她看着我只做三件事:抽烟,饮酒,流泪。 当然她也醉醺醺的。织织。她喊我。你真美。你想要谁,你都能得到。 我混混沌沌,又要重蹈覆辙说耽晨。 凉岸忽然发疯了一样,抄起酒瓶砸向桌子,别他妈的再说耽晨。 玻璃扎在她的手上。她不知道。激越的癫狂控制了她。我愣住,看着凉岸。 她突然抱住我。温暖的眼泪流进我的颈窝。 流淌着,就冰凉下来。
6.苏州河畔的夜晚
论坛聚会那晚我没有走,我和耽晨沿着观前,一直逛到留园。 耽晨还是不说什么话,我就在他身边故意逗他,把他推向行人,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耽晨不断地道歉,然后回头无奈地看着我,满眼的温柔宠溺。
凉岸后来说,我想要的男人,我都能得到。也许是一直轻信这种感觉。 我以为耽晨那种笑意是喜欢我。
很晚了,我们都饿了。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漆黑的天空延伸至远方的运河,天光水影的黑暗融为一体,耽晨一身的黑衣更加密不透风。 街道两旁的商铺依然是灯火通明的,有白发的老人在门口敲打雕刻着银器。一盏一盏的白色纸灯笼亮起来。 古典的招牌挂在幽暗中看不清字迹,楼宇的飞檐翘角无声无息插入天空。 我的身边有个安静清秀的沉默男子,我幸福得险些落泪。
我和耽晨上了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在幽暗中向前飘荡。 狭窄的河道里,我握住了耽晨的手。他的手冰凉,甚为洁白。他没有躲,也没有反握住我。 一叶扁舟幽幽游荡在人生里。
船家停在一家酒家门口,门口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笼。 因为停泊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耽晨跳上河道两旁的青石板,转身伸手拉我上去。 他低着头看我,黑色的眼睛闪着潋滟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