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泛起更深的寒意。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睛红肿,嘴唇干裂,头发凌乱。才三天,她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
脖子上还有昨晚挣扎时,被他手指用力箍住留下的淡淡红痕。
她伸出手,颤抖着触摸那些痕迹,然后猛地扯开睡裙的领口——更多的痕迹,暧昧的,强制留下的,遍布在锁骨和胸口。
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她俯身在洗手池边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她被困在这里了。身体,以及……未来。
父亲……爸爸……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股权?林氏企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严重到需要用自己的女儿来交换?
她想起婚礼前几个月,父亲确实常常眉头紧锁,书房里的灯亮到深夜,电话一个接一个,语气焦躁。她问过,父亲总是揉着眉心,说公司遇到点小麻烦,让她不用担心。
她真的就没有再担心。从小到大,父亲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任何困难都能解决。她习惯了被保护,被安排好一切。
原来,所谓的“安排好一切”,最终指向的是这里。
是她太天真,太迟钝了吗?
不,是他们在她周围砌起了太高太厚的墙,将她蒙在鼓里,然后……亲手将她推了出来。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直到脚踝的锁链长度限制了她进一步的行动。她不得不回到卧室那个更大的囚笼。
地毯上的碎玻璃和水渍已经被清理干净,那个冷掉的托盘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他进来了,在她待在洗手间的时候。
这种无孔不入的、被监视和控制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她拒绝碰那些食物。走到窗边,用力拉扯厚重的丝绒窗帘。窗帘纹丝不动,显然是被特殊固定过的。她试图寻找缝隙,寻找任何可以窥见外界的可能,但边缘都被严密封死。
她就像被装在一个精美而密封的盒子里。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胃部一阵阵收缩的绞痛和喉咙的干渴提醒着她生理的需求。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
陆辰屿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西装,一丝不苟,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他扫了一眼床头柜上原封不动的牛奶和吐司,目光最后落在蜷在窗边地毯上的林冉身上。
“不吃?”他走近,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林冉闭上眼,拒绝与他有任何交流。
他蹲下身,手指强行穿过她的发丝,力道不轻,带着惩戒的意味,迫使她抬起头。
“我在跟你说话,冉冉。”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林冉猛地睁开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憎恶:“别碰我!”
陆辰屿盯着她,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有力气吼了,看来饿得还不够。”
他松开手,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袖口,语气变得公事公办:“今天有个视频会议,需要你露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