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追粮的。” 沈墨放下书，“我想知道，你跟海老鬼做了什么交易。”
周万昌脸色骤变：“我不认识什么海老鬼。”
沈墨推过一张纸：“上个月你让管家去码头接货，从海老鬼船上卸的倭刀和硫磺，怎么解释？”
周万昌额头冒冷汗：“我是为了防身，县里有流民闹事。”
“防身用两百把倭刀、五十斤硫磺？” 沈墨冷笑，“你想借粮荒让海老鬼抢粮，再把粮高价卖给百姓，是不是？”
周万昌沉默良久：“您想要什么？”
“海老鬼的船什么时候来，船上有多少人，谁让你跟他合作的。” 沈墨身体前倾。
周万昌咬牙：“是绍兴府李通判。他说海老鬼抢粮后余姚一乱，王知府就会被问责，他就能取而代之。海老鬼的船明天夜里到码头，有五十个倭寇，还带了批漕粮要卖给我们。”
“漕粮哪来的？”
“去年冬天海老鬼抢的，藏在岛上，低价卖给我们抬价。” 周万昌低着头。
沈墨让周万昌按原计划去接货，又派老张带衙役跟梢。他写了封密信送宁波府，提醒知府防备李通判。夜深时，沈墨靠在椅上睡着，梦里浙东乱了，贪官被抓了，可醒来只听见县衙外百姓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沈墨去了流民棚。一个老婆婆抱着快饿死的孩子跪下来：“大人，求您给点吃的。” 他掏出碎银子，又对围上来的百姓说：“用不了多久，就有粮食运来。”
百姓欢呼起来，没人知道他说的 “粮食” 是海老鬼的赃粮。沈墨走出棚子，心里五味杂陈 —— 只有乱起来，才能暴露黑暗。
刚回县衙，赵谦匆匆跑来：“海老鬼的船提前到了，已经靠岸！”
3 码头截粮
天刚蒙蒙亮，姚江边的码头笼罩着薄雾。
沈墨带着赵谦和衙役赶到时，一艘乌篷船正往岸上搬粮袋，满脸络腮胡的海老鬼握着倭刀站在岸边，周乡绅指挥家丁搬粮，见沈墨来，脸瞬间白了。
“海老鬼，倒卖漕粮，还想搅乱余姚，胆子不小。” 沈墨径直上前。
海老鬼冷笑：“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拿下！” 沈墨话音刚落，衙役们抽刀冲上去。海老鬼挥刀迎上来，沈墨侧身避开，抽出短刀踹在他膝盖上，刀抵住他的脖子：“别动！”
黑衣汉子们见首领被擒，有的想冲，有的想逃，衙役们趁机拿下，只剩两个跳江跑了。周万昌瘫在地上念叨 “完了”，沈墨让人把他和海老鬼都关起来，又清点粮袋 —— 五十袋上好大米，都是朝廷漕粮。
“把粮搬到县衙粮仓，贴告示说查获赈灾粮，明日放粮。” 沈墨对赵谦说。
赵谦犹豫：“这是海老鬼的粮，合适吗？”
“本来就是朝廷的粮，还给百姓有什么不对？” 沈墨盯着他。
海老鬼被绑着怒吼：“李通判不会放过你的！”
“李通判第一个想杀你。” 沈墨蹲下身，“你落在我手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沈墨写了封密信送绍兴府，详述李通判的阴谋。可当天下午，李通判的捕头张彪带着人冲进县衙：“沈墨，你勾结倭寇私吞漕粮，李大人奉按察使司之命拿你！”
沈墨冷笑：“假捕票也敢来撒野？” 他躲过捕快，抽刀抵住张彪的脖子：“我有王知府手谕，你敢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