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宴会厅内水晶灯璀璨如星，衣香鬓影间浮动着香槟与香水交织的微妙气息。
苏芊羽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丝绸礼服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渗入血脉，却压不住她心头那点灼热的期待。
"别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镜中映出唐雨晴笑盈盈的脸。
她今天穿了件艳粉色小礼裙，像一团移动的火焰，与苏芊羽低调的香槟色长裙形成鲜明对比。
她亲昵地挽住苏芊羽的胳膊，"要我说，今晚的新锐设计师奖非你莫属。"
苏芊羽弯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注意到唐雨晴的目光正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礼服腰线的剪裁，那眼神不像欣赏，倒像是在评估什么。
"结果还没出来呢。"苏芊羽轻声说，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宴会厅另一端。
周慕辰正站在那里与人交谈，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转头朝她们看来，举杯示意，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苏芊羽心头一暖，回以微笑。
"瞧你那眼神，都快黏在周慕辰身上了。"唐雨晴打趣道，语气里却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僵硬，"说真的，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可要当首席伴娘。"
"等他这个项目结束吧，他说最近太忙了。"苏芊羽抿了一口手中的橙汁，微酸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周慕辰已经推脱了好几次她关于未来的讨论，总说时机未到。
唐雨晴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男人嘛，总是以事业为重。你看他不是帮你把设计稿整理提交了吗，多贴心。"
苏芊羽微微蹙眉。那不是"整理"，那是她熬了整整三个月的心血，周慕辰只是负责最后阶段的打印和提交。但没等她解释，唐雨晴已经转移了话题。
"说真的，你那组'竹韵'系列真的太惊艳了。中国传统元素与现代服装结构的融合，评委们肯定没见过这么创新的设计。
"唐雨晴的声音甜得发腻，"尤其是那件竹叶提花改良旗袍，我简直想现在就穿在身上。"
"谢谢你，雨晴。"苏芊羽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那组设计确实是她毕业以来最满意的作品，从灵感迸发到最终完成，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心血。
她记得那些在工作室通宵的夜晚，竹影在月光下投在纱窗上的画面如何启发了她；记得她跑遍苏州才找到能织出那种竹叶暗纹的面料；记得如何将传统旗袍结构解构，融入现代立体剪裁...
"想什么呢？"唐雨晴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只是在想，如果真的获奖了，该说些什么感言。"苏芊羽轻声说。
"就感谢该感谢的人呗，比如周慕辰，比如我。"唐雨晴半开玩笑地说，眼神却异常认真。
苏芊羽正要回应，周慕辰已经走了过来。"两位美女在聊什么这么投入？"他很自然地搂住苏芊羽的腰，手指却只是轻轻搭着，几乎没有温度。
"在说芊羽获奖感言的事。"唐雨晴抢先答道，朝周慕辰使了个眼色，快得让苏芊羽几乎以为是错觉。
周慕辰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加深："感言？等真的获奖再说也不迟。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一眼屏幕，手指飞快地回了条消息。"组委会的人找我，得过去一下。你们自己拿点吃的，别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