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离开，甚至没给苏芊羽整理他衣领的机会。
"他总是这么忙。"唐雨晴望着周慕辰的背影，语气里有一种苏芊羽无法解读的情绪。
"是啊。"苏芊羽轻声应道，莫名感到一阵空虚。
她想起昨晚周慕辰看到她穿这身礼服时的反应，没有预期中的惊艳，只是淡淡说了句"不错"，就继续低头回邮件了。
而此刻，她注意到周慕辰的领带夹是崭新的银质几何造型，与他平时简约的风格不太一样。
"对了，你礼服是什么牌子的？之前没见你穿过。"唐雨晴突然问，手指轻轻捏了捏苏芊羽的袖口面料，像是在评估质地。
"我自己做的。"苏芊羽说，隐约感到一丝不快。唐雨晴似乎对她的穿着关注过度了。
"天哪，你真是天才！"唐雨晴夸张地惊叹，但眼神里掠过一丝别的情绪——是嫉妒吗？苏芊羽不确定。"等下获奖上台，一定要提这是你自己设计的礼服，效果肯定爆棚。"
苏芊羽勉强笑了笑。她原本确实打算这么做，但现在被唐雨晴一说，反而不想了。
主持人开始试麦克风，晚宴即将正式开始。宾客们纷纷落座。
苏芊羽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发现周慕辰的名牌在她左边，唐雨晴的却在右边——按理说唐雨晴作为她的嘉宾，应该坐在她旁边才对。
"换一下位置吧。"她对唐雨晴说，"你这样我们不好聊天。"
唐雨晴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坐这儿，方便拍照。"她晃了晃手中的相机，镜头却莫名其妙地对准了苏芊羽今天的装扮，而不是即将开始的舞台。
苏芊羽不再坚持，内心那种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望向正在与评委谈笑风生的周慕辰，他看起来从容自信，仿佛今晚的主角是他自己。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第一个要颁发的就是新锐设计师奖。
苏芊羽感到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看向周慕辰，他正好也回头看她，对她笑了笑，但那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接下来，本届亚洲新锐设计师大奖的得主是——"颁奖嘉宾故意拖长声音，大屏幕上闪过五位入围者的作品片段。
当苏芊羽的"竹韵"系列出现时，场内响起一阵明显的赞叹声。
苏芊羽屏住呼吸，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期待。她多年来的梦想，就要在这一刻实现了吗？
嘉宾打开信封，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念出了一个名字。
不是一个她预期的名字。
不是她的名字。
宴会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苏芊羽却仿佛被浸入冰水，全身冰冷。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站在台上、手捧奖杯的人——
周慕辰。
他正对着麦克风微笑，声音透过音响系统传遍整个会场："感谢评委们对这个作品的认可，'竹韵'系列是我对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时尚融合的一次尝试..."
苏芊羽僵在原地，世界在她周围碎裂成千万片模糊的光影。
02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拍打在苏芊羽的耳膜上，却化作尖锐的嗡鸣。
她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猛地沸腾起来，冲上脸颊，留下灼烧般的刺痛。
台上，周慕辰捧着那座水晶奖杯，笑容得体，目光扫过台下时，与苏芊羽空洞的眼神有一刹那的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