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被烧得最严重.只剩下几面熏得漆黑的墙壁。
地上.全是烧焦的纸张和腐烂的木头。
我们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点一点地翻找。
灰尘呛得我们不停地咳嗽。
找了将近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林晚惊呼了一声。
“江阳.你来看!”
我跑过去。
在一个烧得只剩一半的铁皮柜子底下.她发现了一个被压得变了形的铁盒子。
盒子上了锁。
我找了块砖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锁砸开。
盒子里.是一沓受潮发霉的档案卡。
大部分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们一张一张地看。
终于.在最底下.我们找到了一张保存相对完好的出生登记卡。
上面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墨迹已经有些晕开.但还能辨认。
母亲姓名:张爱华。
婴儿性别:女。
出生日期:1995年8月12日。
我们两个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颤抖着.把卡片翻了过来。
在背面的“备注”一栏里.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
“女婴后颈.有蝶形胎记。”
6
从废弃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和林晚一句话都没说。
车里的气氛.比西山的陵园还要沉重。
那张小小的卡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我们中间。
它证明了.我妈.确实生过一个有蝴蝶胎记的女儿。
但它证明不了.林晚.就是那个女儿。
“也许.还是巧合。”我干巴巴地说。
林晚没有看我.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江阳.”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她.那我是怎么到孤儿院的?”
是啊。
一个在医院保温箱里的婴儿.是怎么从一场大火中幸存.并且被送到几百公里外的孤儿院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孤儿院。”我说.“再去问问那个院长。”
第二天.我们又开车去了林晚长大的那家“春晖孤儿院”。
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院长。
他看到我们.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你们怎么又来了?”
“王院长.”我把那张出生登记卡的复印件放到他桌上.“我们想请您再仔细看看.这张卡片.您有印象吗?”
老院长拿起老花镜.对着卡片看了半天。
他的手.开始微微地发抖。
“不……不认识。”他放下卡片.摇了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林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三十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女人.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送到了这里?”
“我……我不记得了。”老院长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想掩饰自己的慌张。
“那个女人.是不是穿金戴银.出手很大方?”我紧紧地盯着他。
老院长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他彻底装不下去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们是当事人的家属。”我说.“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老院长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老旧挂钟的“滴答”声。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氣。
“唉.这事在我心里压了三十年了。”
他说.三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