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里被烧得最严重.只剩下几面熏得漆黑的墙壁。

地上.全是烧焦的纸张和腐烂的木头。

我们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点一点地翻找。

灰尘呛得我们不停地咳嗽。

找了将近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林晚惊呼了一声。

“江阳.你来看!”

我跑过去。

在一个烧得只剩一半的铁皮柜子底下.她发现了一个被压得变了形的铁盒子。

盒子上了锁。

我找了块砖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锁砸开。

盒子里.是一沓受潮发霉的档案卡。

大部分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们一张一张地看。

终于.在最底下.我们找到了一张保存相对完好的出生登记卡。

上面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墨迹已经有些晕开.但还能辨认。

母亲姓名:张爱华。

婴儿性别:女。

出生日期:1995年8月12日。

我们两个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颤抖着.把卡片翻了过来。

在背面的“备注”一栏里.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

“女婴后颈.有蝶形胎记。”

6

从废弃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和林晚一句话都没说。

车里的气氛.比西山的陵园还要沉重。

那张小小的卡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我们中间。

它证明了.我妈.确实生过一个有蝴蝶胎记的女儿。

但它证明不了.林晚.就是那个女儿。

“也许.还是巧合。”我干巴巴地说。

林晚没有看我.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江阳.”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是她.那我是怎么到孤儿院的?”

是啊。

一个在医院保温箱里的婴儿.是怎么从一场大火中幸存.并且被送到几百公里外的孤儿院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孤儿院。”我说.“再去问问那个院长。”

第二天.我们又开车去了林晚长大的那家“春晖孤儿院”。

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院长。

他看到我们.眼神明显有些躲闪。

“你们怎么又来了?”

“王院长.”我把那张出生登记卡的复印件放到他桌上.“我们想请您再仔细看看.这张卡片.您有印象吗?”

老院长拿起老花镜.对着卡片看了半天。

他的手.开始微微地发抖。

“不……不认识。”他放下卡片.摇了摇头。

“您再好好想想。”林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三十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女人.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送到了这里?”

“我……我不记得了。”老院长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想掩饰自己的慌张。

“那个女人.是不是穿金戴银.出手很大方?”我紧紧地盯着他。

老院长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他彻底装不下去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们是当事人的家属。”我说.“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老院长沉默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老旧挂钟的“滴答”声。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氣。

“唉.这事在我心里压了三十年了。”

他说.三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找到了他。